颜安十指犹如幽灵附身。在须臾之间将一柄全新的德国产小口径手枪拆卸成为零部件。连口气都沒喘。便又是一阵眼花缭乱。待齐跃能看清他的动作时。他已经把那支枪完整的拼好了。枪口对着齐跃。做了一个“砰”的开枪手势。
齐跃：“……”
片刻后。齐跃“啊”了一声。配合的往下倒。
颜安原本已经去放枪了。听见声音忙回过头來。吓了一跳。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他单手撑住一跳。便跳过來了。接住齐跃。哭笑不得地道：“喂。装得太假了。”
齐跃嘀咕道：“能配合你幼稚一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颜安笑得使劲揉他。齐跃挣脱以后拿起他刚放在一旁的AK扫射。嘴里配着音。“砰砰砰砰碰。”
颜安扶着腰笑倒。说：“你保险都不拉。这样站着当敌人的活靶子吗。”
齐跃以前虽然來这里受过军事训练。但那是以锻炼身体和身手为目的的。沒学过用枪。这次刚进來的时候又先为颜安的一番话动容。再回过神來时便已经被颜安露的那一手好技巧给折服了。
每一个男孩子内心里都有一股蠢蠢欲动的好战因子。齐跃的玩心在刚刚触摸到这柄质感真实的仿真AK之后便彻底被激起來了。
“教我玩枪吧。”他道。“你带我來这里。沒道理就让我干看着你玩。”
“本來就是带你來体验的。”颜安顺势搂过他。握住他的手帮他调整姿势。告诉他如何瞄准。两个人后背紧挨着胸膛。神色专注认真。连心跳都在一块儿。
“宝贝。來。拉这个。”颜安故意侧头。气息抵在齐跃耳侧。赏心悦目地看着他的小耳朵从根部红到尖尖上。调笑般的吻了吻。
齐跃咬牙切齿：“你给我认真一点。小心哥蹦了你。”
颜安轻笑道：“沒办法。谁叫你比枪更吸引我呢。”
“吸引你妹。”齐跃暴怒了。抓着枪托往后使劲砸了一下。硬是把颜安砸退了两步。他丢了步枪。换上一柄精巧的沙漠之鹰。嚣张地对着颜安道：“蹲下去。双手抱头。快。”
颜安脸色骤然变了。道：“跃跃。小心。这枪里有子弹。”
说话间齐跃已经扣下扳机。他猛的睁大眼。看到颜安反射性地抱头一扑。齐跃猝不及防被他扑到在地。整颗心扑通扑通。浑身冒汗。
“哈哈哈。”颜安头埋在他脖颈处发出大笑。道：“你怎么这么好骗。哈哈哈。枪械室里的枪都是沒子弹的。就算有也是假的。而且。你根本就沒拉保险栓哈哈哈。”
齐跃：“……”
颜安笑道一半觉得气氛有点不对。抬头便看到齐跃苍白着脸。表情却是一脸麻木。语调十分不屑地说：“哦。笑我很好玩吗。”
他推开颜安坐起來。理了理衣领。这个时候俱乐部的经理來了。竟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绅士。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经理道：“颜安少爷。许久不见了。”
颜安脸色一变：“教官。怎么是你。您不是放年假了吗。。”
两年特训的日子特别不好挨。即使顽强如颜安。也对那段日子深深地埋下了恐惧的种子。同时。那个朝暮伴随着他成长。对他严厉苛责魔鬼教官。则更是让他终身难忘。
颜安早知道当年的林教官已经退居二线。成为了皇天俱乐部的经理。过來之前更是了解清楚。这位亲亲教官此刻应该收拾行李回家过年了。否则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过來找虐的。
林教官即使不上前线了。十多年來依旧风头不减。目光如炬。他双目笔直地望向颜安。即使当年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儿已经长大成人。可这么多年來他的眼神却一点都沒变。带着严苛的期望的。带着平淡的怜悯的。一如颜小屁孩儿來这里的第一天。冒着狂风暴雨在泥泞里跌倒。他拿着教鞭走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说：
“在这里。你的年纪最小。然而你却与其他的所有人都不同。他们只是闲散玩乐惯了被父母看不顺眼而踢到这里领教训的臭小鬼。你來这里却是要经受真正的。比士兵还要严格的训练的。从这一刻起你要像正规的特种兵一样叫我教官。从此以后服从我的命令。吃我安排的食物。完成我布置的任务。接受我的奖励或者惩罚。现在。请你站起來。接着跑。天黑之前跑不完二十圈。就别想吃晚饭了。”
回忆与如今的场景融合。颜安离开这里的时候十岁。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林教官打量了他半晌。才道：“十多年沒见。原本以为你会被老爷子磨砺为一个气魄强硬的黑帮头子。沒想到最后气场竟然完全相反。”
这话简直太打击自信心。颜安泪流满面的辩驳：“教官。不是每个**头子都五大三粗一脸匪气的。现在是文明社会。您学生我就是新型黑帮管理者的代表。”
“哼。”林教官用一个惯用的语气词表达了他的不屑。随手捞起他刚刚调试过的AK47比了比。酷帅拽地道：“还记得你出师那天。咱们师徒两决战的那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