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衣着古怪,却是一个文化人。对国文有些造诣自得的白学生装青年还是没能理解江山说的话,只能大略猜测这是一句律诗,当然也分辨不出江山的语气是讽刺还是夸奖。
“是有点吵。”白学生装青年看看左右嘈杂的车厢带着一点点天津口音笑道,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容一定很傻,因为两人的交谈他是一句也没有听懂面前这个古怪小青年的话。
江山猛撇嘴,只要是女人,一定会迷死在这个超帅超萌的天然呆笑容下的,该死的人气系少女杀手就是指这样的人了。
江山嫉妒的目光狠狠盯了他两眼,最后落在他抱着的一个巨大箱子,他的头就是撞在这个大家伙的吧。他上去拍了拍,说:“什么东西,看起来挺沉的,把我撞的剧痛。”
“哦,”白学生装青年长出一口气,终于听懂了一句话,可以作出回答了。“这里都是书。”
“书?”江山一脸的不相信,白学生装青年的箱子里装着任何名牌他都相信,唯独不会相信他会在里面装书。这些人气系的少女杀手果然都拥有自己夸耀自己的本事,而且毫不脸红。江山暗暗点头,值得学习。
江山眼珠一转,说:“我也带来很多书。”
白学生装青年上下打量这个古怪小个子青年,身上穿着很清凉,藏不下书的样子,身后被的那个古怪小包看也装不下几本书的样子,一脸的不相信,问道:“在哪儿?”
江山努力挺起小肚子,拍拍自己平平的肚皮,说:“都在这里!”
江山马上自己吹着喇叭,自己擂鼓,把自己夸耀一通。
白学生装青年笑着说:“走拉,下车吧。”
江山和白学生装青年艰难的挤下火车。还没有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江山就被印入眼前,恍如隔世的光景震惊了。
像是年代戏正在老上海的火车站上演的一幕幕悲喜剧,那些在上海火车站里曾经发生过的爱恨情仇,那些银幕上黑白光影中风华绝代的电影明星所演绎的如戏人生。
“是那个剧组在这里拍戏?”
江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在这重重叠叠的“群众演员”中寻找有没有认识的明星艺人,然后就是寻找摄像机位……可惜,看不到一点点关于这是在拍戏的信息。
“第一次来上海?”白学生装青年略带优越感的看着江山说道。
“嗯?是第一次。”
江山呆呆的,木讷的点点头。目光犹不甘心的寻找着,希望找到这只不过是个玩笑的证据。
“开什么玩笑,我火车上睡个觉就睡到民国了?整我的吧?难道是那个缺心眼的在跟我开这样国际玩笑?”
江山颤抖的手从背包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根烟来送到嘴里,他想吸根烟来镇定一下脆弱的神经,可是咬着烟的嘴唇忍不住的轻轻颤抖着,而拿着一次性打火机的也在不停颤抖,点烟的时候差点把眉毛也点找了。
江山狠狠吸了口烟,憋在肺里,直到再也忍不住才吐出来。
一直盯着江山的白学生装青年说道:“你打火的东西还真奇妙,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江山闻言猛盯着白学生装青年,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在说谎。郁闷的又重重地吸了口烟,又看向这些表演极其自然的“群众演员”们。
身边,有将伤离别的多情,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如果他们都是在演戏,那么他们都是影帝级了。
就在江山前面是三个穿着白洋布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的女学生。姣好窈窕的背影,小的才十二、三岁,大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站在她们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窄领西装,拿着文明棍,非常洋派的中年大叔。
“伯伯你好”
“哎。”
“这是我们班的同学,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了。”
“你好,果然很漂亮。”
“谢谢。我先去找我爸爸了,我们改日再聚。”
“好的。”
“再见。”
“再见。”
“说好了,我们改天一起去吃就牛排。”
说着,前面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走开了。
似乎感觉有人在窥视,那个小个子女孩别过头来。走进她的双瞳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学生装,提着一个巨大箱子的青年,颀长秀挺、俊逸潇洒,脸上带着纯真谦和的微笑,自有一种超凡绝俗的气度。
或许是害羞,或许是这个时代读书人的修养,白学生装青年眼睛在一瞬间的惊艳过后,立刻闪开了。
在白学生装青年的身旁站在这个矮小的怪异青年,也同样醒目的吸引着她的视线,吸引了比他身边白学生装青年大帅哥更多的视线。
他穿着怪异的短袖衫和短裤衩,还有一双怪异的鞋子,感觉衣衫质地很高档的样子。他嘴里叼着一根看起来价格不低的卷烟,从鼻孔狠狠的喷着烟雾。
当她的目光探过去时,他大大方方的与之对视在一起。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在狠狠剜他一眼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