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费昂家的人能拿下他吗?”
“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方式问。在你的判断里,费昂家的人有拿下他的把握吗?”
“我……我觉得这并不好说,也许即便是费昂家的人,也要费些手脚。”
“那就是没把握了?”
“费昂家毕竟是神裔,我很难想象有什么人是他们都无法拿下的。但在我心里,又觉得那个赌客贝雕的实力十分强大,也许哪怕是以神裔为对手,他也能有对抗的办法。至少,从费昂家的追铺中脱身这种事,他大概还是能做到的。可,毕竟他们没有直接接触过,也没有交手记录,我……没法准确地估量这件事。”
“准确?”万辉国主深深看了亚恒一眼,问道:“你知道我万辉国有多少国民吗?”
“三千四百万。”
“这个数字是准确的吗?”
“国土上的人口统计本来就是难事,只能做大概的预估,不可能有准确的统计。”
“那你知道我万辉国有多少青壮、多少老弱?”
“青壮、老弱的概念有点儿模糊。但按这意思,我国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约为八百万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约为三百多万,”
“这数字是准确的吗?”
“不是。”
“北方抵御魔兽的防线,明年将会消耗多少物资,军队需要补充多少人员?”
“北境戍边军的物资钱粮一直是从北境三省的税负里抽,不够的时候,再从国库直接拨款。最近几年,北境戍边军自己摸索了许多生财之道,对北境三省的压力减轻了很多,国库拨款也在连年下降,去年,我们只为北境戍边军直拨了900万银币,其他书友正在看:。加上北境用出去的赋税。去年北京戍边军的消耗大概在四千万银币左右。明年也差不多。”
“数字准确吗?”
“……”亚恒这回没有简单的回答是或不是,而是略思索一下说:“我们国大地大,人口也多,各种数据。只能是粗略整合。如果想一一细化,那需要投入的人力和时间,是我们现在根本承受不了的。而且,制定国策,有一个能够以之为依据,进行合理预判的情况综述就行,也没有必要去精细到一分一毫。”
万辉国主点点头,语重心长:“没错,这就是你面前的国家。凡事都没有准确两字,但你必须从中找出事务的根本所在。进行权衡,做出最合理的选择。如果贝雕和费昂家的直接对抗时,出现的结果会怎样?当费昂家失败时,你是否能承担失败的后果?这种时候该慎重还是可以剑行偏锋,去冒险一试?这些事都没人告诉你答案。但你必须在权衡后做出决定。”
这道理,亚恒当然懂。而且这个始终以长辈自居,时时处处都要摆出一种老师、长者的身份教导他的万辉国主,类似这种的道理也都不知道给他讲了多少遍了。但像往常一样,亚恒没有表示出任何类似“我都知道,你别唠叨了”的情绪,依旧是谦卑恭敬地回道:“侄儿受教了。”
“那在这件事上。你的决定在哪里?”
被万辉国主这么教导,又这么逼问,亚恒自然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他当即说道:“如果由我做决定,我会和贝雕做交易,就像一开始商定的那样,我会提供她夙照城近一个月的人员流动情况。”
“为什么?理由在哪儿?说来听听。”
“稳住她。摸清她的底细,然后找最稳妥的方式杀掉她。。”
一句森寒无比的话,偏偏从亚恒口中说出来时,轻描淡写,一点儿份量都感觉不到。
万辉国主哈哈笑了两声。面露赞赏之意。“好,很好。这件事就由你去处理吧。”
“是,陛下。”
又和万辉国主商谈了一下其他军政事务后,亚恒起身告辞。走出皇宫,外面已经天色暗沉,即将入夜。
太阳就卡在西边的地平线上一点儿点儿下沉,泛着红光,映着红霞,衰弱了的光线即便是直接看过去也没什么阻碍。这种昼夜交替的情景,让亚恒不由自主想起贝雕这个人物。不知为什么,亚恒在和贝雕会面之后,就一直觉得贝雕就是一个处在昼与夜之间的人物。
深吸口气,亚恒一贯的笑脸上透出几分隐藏很深的阴冷。
贝雕这个人太自傲,也太张狂。堂堂大陆三大国之一的万辉国,她完全没放在眼里,如果她是一个不足称道的小角色,张狂也好,不把万辉国放在眼里也罢,亚恒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儿,更没有必要恶狠狠地说要杀人。可偏偏,他能从这个贝雕身上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如果她能轻易得到各国费尽心机要保密的全陆竞技代表队的详情,那各国费劲心机想要保密的其他东西又如何?如果她能轻易收拾掉实力强悍的十五人的亲卫小队,那其它关键战场的普通兵士和重要场合的护卫士兵又如何?
如果她能表现出一点儿可以为万辉一国效命的态度,亚恒就会费尽心机留她来万辉国做事。可偏偏她没有,更糟糕的是,亚恒在没有完全了解贝雕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