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禁卫在都城的一片混乱中,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和秩序。Du00.coM他们杂乱的调防让洁娜无从捕捉禁卫们的行动规律,偏偏这片宫禁是最外围的防线,一时成为许多军官的关注点,明明皇宫内部禁卫不足,但还是有各个防区的禁卫在各自辖区长官的命令下,被重复委派到这里加强防务。
结果,这个平日里还算有漏洞可以捕捉的防区,现在只堆人都能堆满了去。没有统筹调度,没有主事之人,这种混乱在皇宫中随处可见。
洁娜根本没料想到局面会是这样,她不得已拖着卡罗妮长公主藏在呈报房外的死角。但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得想个法子脱身。
她仔细观察远处正在混乱中的抽调于各防区的禁卫,他们相互争辩,在轮值时间、地点、人手上都想抢得最好的条件,那些争辩声,洁娜费劲全力总算听了个七七八八。
一堆待命的禁卫里,有三人见他们的头儿和别的防区的队长们争持不下,待在一边觉得无聊,悄悄向呈报房这边僻静的内巷挪过来偷着赌牌闲聊。
其中一人一边发牌,一边悄声对同伴发牢骚:“我可不想负责呈报房这边的戍卫,这种混乱的时候,文书传递本来就乱糟糟的,偏偏陛下还把那些小文吏们调了一大堆去萨兰德大教堂那边办公去了。我们又从没做过呈报房的差事,根本不熟悉。要是这种时候出现个什么重要官文的错送、丢失什么的,谁知道会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
“是啊,还是负责宫墙那边的巡逻比较踏实。”
“那也说不准吧。”第三个人则表示了不同的意见,“上次驭灵者闯入宫禁的事发生后,那些黑袍魔法师追着驭灵者侵入皇宫的路线,以失职为名砍掉五十多个禁卫的脑袋,那是整整四个小队的人啊!如果我们要是不小心被人从巡逻点儿偷进去,只怕也会性命不保。我觉得反倒是呈报房那边还好些。就算出了什么问题,还有那里任差当值的文吏在前面顶包担责,我们这些普通巡卫未必会被砍头呢。”
其他两个同伴听到这样的说法,回头瞥了眼他们的小队长。又议论起来:“那你要不要和队长谈谈这想法?队长现在可是在极力推脱呈报房的差事呢。”
那人耸耸肩:“我也就是说说,这几天这混乱劲儿,谁能知道以后是福是祸?随便吧,不管发生什么,那都是神的安排。”
神的安排啊……三个人随着这句话,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天空,明明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但那个红太阳旁的炽白光体却依然把大地照得雪亮。
看起来,在今天这个不详之日,夜晚不会降临了……
“叮啷……”一阵清脆的响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他们警觉地向呈报房内巷深处望去,发现几枚金币不知从哪儿滚落,在地面上乱蹦。
几人处于职业习惯,相互打个眼色,其中两人就握紧剑柄向内巷里走去。以查探详情。另一人则远远盯着,如果没什么异状,他也就不用担心了,可一旦出现异状,他随时准备发出警讯,叫人支援。
两个禁卫几呼要查探到木箱边儿上,洁娜才从木箱后走了出来。禁卫认出了她。很敷衍地行礼问:“殿下,您这种时候躲在这里干什么?”
简单的“躲”字,包含了极其无礼的质询意味。
洁娜看似懊恼地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不知怎么破损的钱袋,从怀里拿出一份王室专用的手谕青帛:“我奉父王的命令,来取几份官文。”
一个禁卫上前去拿洁娜手里的手谕,想进行查验。但洁娜却在他的手刚刚将要碰触到青帛的一瞬忽然收手,让禁卫抓空了。
她冷笑一声,把青帛卷的正面转到禁卫眼前,只见在接近封口的地方,卷面上附着着一个紫色火龙的泥印图章。
禁卫愣了愣。那种印章,紫色,是代表王室私信的标记,火龙,则是东泽王在王室内得到的身份图章,加起来,就是东泽王给予王室成员的私人手信。可这种青帛卷,明明该用于政务手谕,现在却加上这种私印,摆明了是不准王室以外的人深究……
怎么想都觉得变扭。
禁卫回头对远处观望的同伴示意,要他去向队长报告异常。可打完暗号、又盘问洁娜一会儿,再回头去看时,他发现自己的同伴还在那里观望,完全没体会他的意图!
“巴洛特。”禁卫喊自己同伴的名字,不满于他的迟钝。
巴洛特还是一脸观望,神色都没产生变化。
“唉你……”这禁卫忍不住转身向巴洛特走过去两步,第三步还没跨出去,他猛然捕捉了青砖地上不正常的水湿的痕迹,这痕迹从他身边经过,消失在巴洛特脚下。
禁卫还在惊疑,还在思考这异状是什么,还在想这是不是和身后这个失宠的公主有关系,还在……在他惊愕定神的时候,洁娜随意丢在这里的几个金币已经悄然融开,化作金水嵌入地下。
五融嵌入地下的五枚金币,卡着一个基础魔法阵所必备的五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