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她也想睡,可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何念西气得七窍冒火!
“这算是什么说法!”她气急败坏地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行不行?我脑子笨,不擅长玩猜猜猜!”
媳妇儿真怒,刑震谦也就不再逗她了。
瞅着那双冒火的黑眸,顽劣地笑笑:“我意思就是,事情得一步一步来……对于目前出现的这个江小乔,我认为疑点很多,但是毕竟当年废墟下除了灰烬外,什么都没有,完全没有做DNA的条件。所以,我需要时间,一点点搜集证据。亲爱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
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完全在理,她岂有反驳之理?
可是,何念西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消散,不愿意做出让步。
硬犟着,“哼”了一声,往后一倒,把自己扔在枕头上,拉起被子就往脑袋上蒙。
刚蒙住,立即又被拽了下来。
眼前是刑震谦那张冷肃峻挺的脸,微微蹙眉,含着一星子笑意,爱昵地嗔责:“被子里空气不好,不要蒙头睡——”
“要你管!”
何念西没好气地掷出这三个冷冰冰的字。
刑震谦噗嗤笑了,“你是我老婆,不要我管,要谁管?小东西,你这辈子都归我管,跑不掉咯——”
边说,边给她把被子掖好,忽然俯下身,在她额头上甜滋滋地嘬了一口,啵儿——“好好睡觉哦宝贝儿!”
深邃双眸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被这样的男人宠溺着,世界上最甜蜜的事,不过如此吧?
如果这幅场景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那该多好……
何念西忽然掀开被子跳到地板上,趿着拖鞋就往卫生间跑!
啪地摁亮镜前灯,打开水龙头,哗哗哗地放水,用毛巾蘸着温水,使劲儿地擦拭额头。
擦了好几遍,才勉强放心。
抬起头,对着镜子仔细一瞧,看见一张冷峻的脸——不知何时,刑震谦已经站在了身后。
“我还以为你怀孕了,来卫生间呕吐呢——”他嘴角微微抽动,冷冷地问:“我亲你,就让你那么恶心?”
不是……不是的——何念西心里在呐喊:假如是在以前,你亲我,我觉得好幸福好甜蜜,!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味了,不是么……
“抱歉……”她垂下眸子,避开他的眼神,苦涩地说:“我满脑子都是那段视频,一想到你曾经跟江小乔亲吻过,我……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非得要揪着不放、跟我计较吗?”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那般深沉而淡漠,如同在黑夜里拉响大提琴,令人忍不住颤了心弦。
过去的他,只是谈了一场纯真的恋爱而已,有什么过错?
刻骨铭心,的确有过,可毕竟现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已经都完全放下了,不是么?
她揪着不放,只会令两个人都陷入痛苦和烦恼,除此之外,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处。
计较,本来就是一种愚蠢的做法。
揪着过去不放,那就是用另一半对你的信任,反过来去撕扯他的伤口!
何念西心口一颤,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江小乔处心积虑地缠着她,给她看短信看视频,故意让她知道她和刑震谦过去那些恩爱的细节,不就是为了扰乱她的心智,让她回家跟刑震谦闹腾,日子过不安宁么!
啧啧,那个女人,心机真不是一般的恶毒!
瞧瞧她现在的样子,跟刑震谦字字句句都没个好,心中时刻装着仇恨,面儿上自然流露不出善意,用米蓝的话,可不就是自己主动把老公往外推么?
照这样发展下去,江小乔不用一枪一炮,只需要隔三差五弄点儿过去的事情把她刺激一下,就能安安稳稳地捧着碗,等着被妻子赶出门的刑震谦往进跳了!
自己想明白了这些事儿,何念西也就不再莫名其妙发脾气了。
望着刑震谦,黑色眸子沉静而明澈,真诚地说:“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的感觉,毕竟我才刚刚看过那段视频,就是要忘记,也得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完全忽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做不到……”
唯有心不乱,眸色才能平静。
刑震谦用他那双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眸,望着主动自觉调整心态的妻子,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淡淡地说了句:“我理解,我给你时间——”
没有再碰她,说了句 “泡泡热水澡,有助解决失眠问题——”,转身,走进浴室,帮她打开热水,然后走了出去。
何念西对着镜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出食指,在那一团模糊中,写下两个字:理解。
愿意彼此理解的夫妻,才能走得长久,也能获得平静,以及幸福。
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