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在沉默中变态,这四名生活苦闷的中年妇女不约而同地找了心理医生,当然了,是不同的心理医生,不然最初的警方排查时早排查出来了。
心理医生虽然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彼此认识,事实上,还是好朋友,同行相忌这一点在他们那一点都没体现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用着同一名保洁员。心理诊所里满满全是病人档案,而这些档案涉及个人隐私,绝对不允许泄露出去,找一个管得住自己的保洁员不容易,所以四个人用的都是同一位。
我们这位可爱的保洁员陈姐五十多岁,笑起来一脸慈祥,带着个儿子在城市内艰难求生,却从不对着别人诉苦,谁都说她是个阳光的人。没有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李响岳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不是想破案立功想疯了,这么一个跟邻家老奶奶一样和蔼的人,怎么可能是凶手?
但结果证明,李响岳是对的。陈姐的另一面,谁都没想到。
二十岁嫁给自己村从小一起长大而且长大后自己爱的男人,从此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容颜不再,成为家庭主妇与社会脱节后,被刚刚改革开放就外出打工的进而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的丈夫毫不留情的抛弃,除了两个嗷嗷待脯的孩子,什么也没留给她,而离婚的时候,陈姐已经四十多岁了。
四十岁,没有学历,与社会脱节,从来没有挣过钱的陈姐都要疯了,两个孩子才十多岁,正是上学的年纪,可是丈夫却一去不回头,任她怎么上门哭求都对她不理不睬,嫌弃至极。
回娘家住了不到两个月,娘家嫂子就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指着她鼻子骂她白吃白喝了,父母早已经去世,哥哥有自己的家庭,能为她做什么呢?
几次想一死了之的她为了孩子只得擦干眼泪,背井离乡进了城,只要能挣钱养活他们娘仨儿她什么都干,捡过垃圾,摆过地摊,扫过大街,终于也挣扎着活下来。
每天对着别人笑脸迎人的她,心底深深埋藏的是对前夫无限的恨意,这个男人,不珍惜她的付出,二十岁的夫妻感情对他来说不具有任何意义,害得她吃尽苦头,夜里孤枕难眠,而那个负心汉,据村里人说,过得很好,对比饱经沧桑的她,她到底意难平。
所以当某一天她在心理诊所打扫卫生不小心碰掉一份档案,在捡起来看到里面写的另一个女人哭诉着丈夫的种种不是时,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跟踪了第一死者,在他拎着一瓶水时接近他,撞掉了水,趁机掉包换成放了毒药的水后离开。第一死者果然在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死了。
自此,她一发不可收拾,在李响岳找上她时,她已经物色好了第五名受害者。陈姐对她的杀人行为供认不讳,连杀人动机都跟李响岳分析的一模一样。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李响岳和刘老虽然以后还是扎根档案室,但只要刑警队有疑难案件侦破遇到困难了,第一时间就会想起他们。
之后国安局成立犯罪心理学研究室,刘老做了第一任主任,几年后退休,李响岳接任。而“吸血鬼”连环杀人案是李响岳当上主任后接手的第一例案件。
做警察的,不管做了多久,最怕的始终是两件事:第一就是破不了案,给不了受害者一个交代,第二就是抓错了人,真凶逍遥法外,无辜人被抓被杀。
十五年前的旧案一直让李响岳放心不下,原因无它,他真的怕冤枉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