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喷涌出来,哪还顾得上看那斜坡的问题,龙大海连滚带爬冲下山坡。站到铁路上,看着一边高,一边矮的路基,看着互不对称,相差五十公分的道路,龙大海当时就蒙了:“怎么可能?放线测量的时候,我可亲自钉的桩子,绝对没有差错。标高也是我亲自画的,一点误差也没有。”
工地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董和平和几个女职工在那里嘻嘻哈哈地打扫残局。龙大海喊道:“董师傅,过来一下。”董和平晃晃悠悠走过来:“什么事啊!下午没事了,我们要下班呢。”龙大海说:“董师傅,你看一下,这铁路两边的路不但水平不对,连对称也对不上了。”董和平脸色微变,细细瞧了瞧,当时就张开嘴巴,合不上去了。龙大海说:“放线的时候,都是我亲自钉的桩子,就怕出错,怎么会这样啊!”董和平说:“你眼睛花了吧,我怎么看着挺好的啊!小小年纪,眼睛就花了,看来是晚上不老实累的。”
董和平晃晃悠悠走了。龙大海呆在那里半天,忽然向班车跑去:“回单位,拿测量仪器来。”司机小战把车都要开飞了,火急火燎地赶回单位。上仓库一看,龙大海傻眼了:所有的仪器全被拿到三孔桥施工现场去了,连一台水准仪和经纬仪都没留下来。
龙大海心想,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别宣扬出去了。想了想,龙大海给戚雨打了个电话。
戚雨听了龙大海的话,沉默半天,才说:“你敢肯定测量的时候没出错?”龙大海忙说:“测量队测量一遍后,我为了学习,又测了一遍,哪里会错?”戚雨说:“你先别声张。这事可能是有人要整你。”龙大海惊呼:“整我?”戚雨说:“笨蛋,别出声,你去找熟人借个相机,最好是摄像机。我现在就带着仪器上你那里去。要是看错就算了,不然,一定要掌握证据,不然的话,这次你怕要被开除了。”
放下电话,龙大海瘫倒在椅子上。好不容易在城市里混个工作,要是丢了,家里人的脸没地方放,自己也没脸活下去了。
龙大海蹭地窜了起来,拿起电话,给贺心如打电话。
电话通了,一个粗壮的男声说:“谁啊?”龙大海一听,是贺心如他爸贺向前,心里就有些发憷。不好放下电话,龙大海小声说:“贺叔叔,我找心如。”贺向前听出龙大海的声音,大骂:“你个小兔崽子,天天白搞我姑娘不说,还敢打电话来?老子捏碎你的卵子!”
龙大海见便宜老丈人发火,心中揣了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蹦。好在贺向前蹦跶几下,话筒里就传出了贺心如绵软的声音:“大海啊,我爸属猫的,正发春呢,别在意。不是说有事晚上回去说吗,干嘛往我家打电话?”龙大海把事情说了一遍,无奈说:“没办法啊!现在有摄像机的家庭太少了。我只好找你来了。”贺心如尖叫起来:“谁这么坏啊!要我知道了,非掐死他不可。你等着,我马上来。”
站在工地上,贺向前腆着肥硕的肚子,喘着粗气,气哼哼地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个年轻人,酸酸地说:“得瑟什么,老子年轻的时候,一夜十次郎呢。你们得瑟什么?”看着龙大海健壮的体格,贺向前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压着自己姑娘爽时的样子,不由骂自己的老婆:“妈的,盐碱地。不给老子搞一个带把的出来,弄个赔钱货,天天让人担惊受怕的,还让别人搞,太不值了。”
龙大海和戚雨支好水准仪,仔细看了看,都觉得匪夷所思。再看看经纬仪,两人苦笑不已。戚雨说:“测量队测了一下,你又复核一下,却能出现如此大的误差,除非你们眼睛都斜视,或者不识字,能做出两边标高误差三十,直线偏离五十的谬误。”龙大海忽然想起来:“对了,还有那弯道超高也做反了。车辆转弯产生离心力,外侧道路需要加高,他们却给做成了向心力,外线反而低了。这些我都亲自钉的桩子,真见鬼了。”
贺向前一直在后边冷眼观看。见三个年轻人只知道骂那不知在哪里的使坏者,却不知道作别的,忍不住说:“去看看桩子不就得了。”经贺向前提醒,三人急忙上去查看。龙大海看着整齐的桩子,心中迷糊:“真是我弄错了吗?”
贺心如一边拍摄,一边拿脚在地上踩。踩着踩着,忽然哎呦一声,被什么东西给咯了一下。拿脚踩了几下,贺心如大叫:“看!这是老桩子。”几人上前一看,果然如此。顺着断桩子的线路走去,原来桩子的路线逐一线路出来,本来的桩孔也可以看出来。贺心如把这些一一录了下来,留作证据。贺心如说:“有了这个,就不怕别人坏你了。你可以到城建局去告他们去。”贺向南皱着眉头说:“瞎说。姓龙的小子,你要是想在单位干,就把这事偷偷告诉你们领导,看领导怎么处理。要是不告诉领导就把事情捅出去了,你也别想干了。”龙大海本来真想把事情捅到处机关去。听了贺向南的话,才想起了还有工程处的老大洪战那关没过。龙大海感激地说:“谢谢叔叔提醒。”贺向南冷冷一哼,心说:“老子不过是让女儿刮目相看罢了。你个穷小子的死活关老子什么事情。”贺心如抱着爸爸的胳膊,撒娇说:“爸爸,你太老道了。女儿佩服死了。”贺向南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