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以为张谦要跟他说些正儿八经的事至少要等他十岁有了正确的是非观和分辨能力的时候,没想到张谦现在就开始给他灌输朝廷大事了。
他到张谦书房,发现父亲并不如之前那么意气风发,反倒有些惊惧的样子,见他进来什么话都没说给了他两封信和一张邸报(相当于官方报纸)。
张绣先是惊讶的看了张谦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才又看了下去。
越看越心惊,因捉摸不透张谦的想法,也也不敢让自己表现的太出格,也就只能把心里的惊恐藏起来。
两封信一封是大伯的,一封却是六叔的。
大伯信里没说其他,只说需要钱,让张谦给想想办法,六叔的信里却说了这段时间来京城里的风云之变。
不知道谁做了什么戳了皇帝的神经,这位自从太子出生之后一直好脾气的皇帝陛下终于发火了,在早朝的时候把底下的群臣骂的狗血淋头,有几个老臣还想进谏,结果被皇帝陛下一句话给说的当庭撞死,而且死了也白死,还得了个沽名钓誉的名声,可怜这两位虽然有点私心,大义上却没错的,偏偏给皇帝说成了大奸大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这是生生要把人往死了逼,满朝文武就没人敢吭声,都怕再触了皇帝霉头。
具体为了什么没人知道,所有人都缄口不言,只知道接下来几天很有些人家被吵架灭族,那几天菜市口的血就没断过,好些功勋世家吃了挂落,安宁伯府也不例外,现安宁伯借钱就是为了还国库的借款。
张绣就想起了雍正王朝和红楼梦里,好像那些借了国库最后没还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一想到雍正朝曹家没落就是从借库银开始,张绣就打了个寒颤。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张绣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这一点。
也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就算当了大官,只要老板一个不高兴,照样不是贬官就是砍头。
这次倒霉的人中就有当今潜邸时的心腹,兵部尚书褚伟褚大人,这位大人倒是没死也没被抄家,只不过被从一品大员生生一捋到底,成了个七品小芝麻官被撵出了京城。
邸报上就更清楚了,都是这次落马的大臣,当然也有好运擢升的,张绣对朝廷官员不熟悉不知道,张谦却是清楚,这次落马的一多半不是勋贵就是积年老臣,少部分是寒门出身,却也是真的犯了错的,而升上去的,却各占了一半,当今这是在打压权贵了,而他们张家,也在打压之列。
想到这里张谦自是庆幸,幸亏自己先行一步,要是还在京里,他毫不怀疑自己这个五品小官会被直接革职,虽然这样想对大哥可能不太恭敬,可到底还是自己前程重要,好看的小说:。
张谦耐心的等张绣看完才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张绣还有点懵,一听问下意识的就问:“大伯跟咱家借银子,咱家有银子借么?”
张谦好气又好笑,不过五岁娃娃,能看出借银子就不错了,这些东西只能慢慢教,现在不懂不要紧,慢慢长大了就懂了,却不能一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教孩子的,他自己当初是没有这个机会,以致初入官场很是吃了些苦头才懂得该如何做官,却不想自己的孩子也浪费时间。所以张绣刚进学他就琢磨着一步步教这些东西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哪里知道靖王会让自家儿子去当伴读。
“银子不用你管,这些东西你且记着,记住,不管是谁问都不许说。”
“明浩要问也不能说么?”
“不能。”
“母亲要问也不能说么?”
“你母亲不会问你这些。”能说的他自然会和夫人说,不能说的谁也不能说。
“哦,那我要是忍不住了我可以和明波说吗?明波很笨的。”
张谦戳了他脑门一下:“不许说人家笨,你自己又聪明到哪里去了?谁都不许说,就是王爷问你也不许说。”
张绣回来的马车上曾经表达过自己对靖王的各种敬仰和佩服,张谦不得不防着这小子被人家养着养着就养成人家的。
张绣又不是真孩子,本来也没打算多嘴,他还想多知道一些事情呢,不过是为了不表现太过而已,因此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闷闷的道:
“靖王又不是自己人,父亲才是自己人,我才没那么笨,嗯,明浩也是自己人。”
张谦听着张绣的童言稚语,虽说太敌我分明了点,还是忍不住大乐,忍不住把他抱了起来放到腿上,张绣都三十了还被当成小孩子,脸红的要命,扭了几扭想下去,被张谦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屁股只得作罢,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劳资才五岁才五岁劳资就是才五岁。
“在王府怎么样?可有人欺负你?”
张绣撇嘴:“总不如自己家里自在,哎,人家怎么会欺负我?欺负我岂不是给王府丢面子了?”
“这话有点赌气,说实话吧。”
张绣认真道:“真没人欺负我。”
他都没怎么见过世子,二公子脾性柔和轻易不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