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快醒醒那夫人!”云雀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去顾谁。床上死了一个,地上又晕了一个,慌乱间却也只能先顾活着的人了。
周氏被云雀摇了几摇,一时又醒了过来。看到面前的云雀,缓过神来又放声大哭起来:“寒儿啊……”一面哭一面起身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寒儿啊……你怎么如此狠心,撇下娘就先走了……”
哭了几嗓子,却又回身看见了呆如木鸡的公爷,心中的怨恨陡然间升了起来,一头便撞在了公爷的怀里,又是扯衣裳,又是哀嚎:“你还我寒儿……都是你逼死了她……你还我的寒儿!”
公爷任由周氏将他揉搓成了面团儿,却也一个字说不出来,眼眶中早已噙满了泪水。
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不痛?他是做父亲的,心中的痛不亚于周氏。
云雀也扑在了高香寒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三小姐……三小姐”
屋外站着的人听着动静,大抵也都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一个个敛声屏气,面露悲切状,一声不敢言语的垂手而立。
王姨娘站在门口听着屋内周氏的哀嚎声,面上闪过了一丝笑容。眼下若高香寒死了,那这府里可就只有一个女儿了,那便是她王姨娘的女儿高慧兰。即便是庶出,却也可以代替高香寒去参加今年的选妃大典了。
王姨娘想着日后若是高慧兰能选中了妃子,自己便能母凭女贵,从此扬眉吐气,心中不觉一阵阵的痛快。
“姐姐,你说咱们还进去吗?”乔姨娘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别过脸去问身旁的杜姨娘。
杜姨娘白了一眼乔姨娘,明显的有些看不起她,一时压低了声音嗔怒道:“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这个时候你进去不是找骂吗?你也不用你那二钱大的鸡脑子想想,公爷失了爱女,心里能不难受吗?而且香寒原本还是定了今年要去选妃的,这下若是死了,皇上还不怪罪下来?你此时进去,可不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白白挨了骂,还讨不着好。”
乔姨娘听杜姨娘一说,心中不觉一惊,果然说的不错,一时也闭了嘴,不再言语。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风声,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一声声的闷雷,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一般。
屋内的周氏已经哭的几度晕厥,此刻早已有些不省人事,跌倒在了公爷的怀中,苏大夫正在替周氏掐人中诊治。
云雀就俯在高香寒的身上,哭的眼泪鼻涕都流在了宝蓝色的厚棉被上。她自打八岁时候被买进府里,就一直伺候在高香寒的身边,二人年纪又相仿,自然要亲近些。如今高香寒死了,她也是唯一个陪在身边的丫鬟。
云雀正哭的伤心,泪眼模糊间,却似乎看到高香寒露在棉被外面的手,手指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定睛一看,手指果然还在动。若是她真的死了,这手指怎么会动?
云雀不禁止住了哭声,抹了抹面上的眼泪,忙转身叫嚷道:“苏大夫,您快来瞧,小姐……小姐的手指动了。”
周氏也被苏大夫掐醒了,一听云雀的话,顿时来了精神,一咕噜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了床沿边上,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高香寒的手指看。果然,那手指又如同痉挛一般,抽动了几下,每一次都显得有些急匆匆的,似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苏大夫和公爷已快步来到了床边,隔着纱帘果见高香寒的手指在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江月(苏大夫的小字),快……快替小姐再瞧瞧。”公爷不动眼珠子,也细细的看着高香寒的手指,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不肯放开。
苏大夫麻利的将手搭在了高香寒的腕脉上,另一只手又翻了翻高香寒的眼皮,探了探鼻息,一脸的惊诧。她刚才明明就没有了脉息也没有了鼻息,可如今二者皆有,并不像死了的人。
苏大夫收回了手,皱着眉也说不出这其中的玄妙,只拱手道:“恭喜公爷、夫人,三小姐……三小姐这是又好了,而且她腹中的胎儿也无恙,并无半点闪失。”
高香寒有孕之事也是这苏大夫诊断出来的,因此公爷并不避讳他。
“这事儿倒真是奇了,小人行医数十年,却从来未见过起死回生的。方才三小姐明明就已没了鼻息和脉息……”苏大夫摇了摇头,似是还有些不信“哎!看来这三小姐就是个奇人啊!必定是有神灵庇护与她,才能保她无恙啊!”苏大夫也找不出什么溢美之词来,只能说几句神灵庇佑的话当作恭维。
公爷脸上依旧愁云未散,虽说女儿没事了,可她腹中的胎儿可怎么办?她可是今年选妃的人选,若是这有孕之事传到当今皇上的耳朵里,这高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怕是全都难以保命。公爷长叹一声,面上似是有些犹豫之色,但也不过只有一瞬,稍加思索之后,却又果决的跟苏大夫道:“江月,寒儿确实是落水伤了身子,病了,这往后怕是都要静养着了。”
苏大夫在高府也有些年头了,算是个老人,公爷对他也算是信任有加。此刻公爷说出这番话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其中的意思,遂点了点头:“小人知道,三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