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门关着。小声的敲敲门,没反应。估计黎歌还在睡觉,便找来服务员开门。
推开门,我站在门口,忍住要叫住服务员的渴望,直直的盯着房内。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怪异,已经离开的服务员又折了回来。她探头往房内察看,但是只看到黎歌躺在床上睡觉,没别的异常。便疑惑的看了我几眼,不再说话,径自离开了。
“嘿,你好。”坐在黎歌床边的帅鬼先生有礼貌跟我打招呼。虽然笑容很灿烂,但因脸色太过青白,配着怎么看怎么怪。
我叹了口气,走进房里。反正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为什么每次这位仁兄出现时都只有我和黎歌两人?以前在双人房,我也就认了。可现在都是十二人房了,为什么还是只剩我们两人?我情不自禁的诅咒起这种过份的巧合。三字国骂在我的舌尖摇摇欲坠。
“您这次出现又有何贵干?”我已经提不劲再去害怕了。
帅鬼先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黎歌,然后,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发。手穿透头顶。他呆了半晌,缩回手,黯然的看着透明的手掌。
看着这样的他,不知为何,我突然心一软,对他的排斥感也消掉不少。随便找个床坐了下来,我同情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人鬼殊途。”
帅鬼先生一愣,似乎对于我会找他闲聊感到诧异。但随即他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苦笑道:“是啊,已经没机会了……”顿了顿,遂又喃喃道:“其实,即使活着,我也没机会了。”
“为什么?”我耳尖的捕捉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大为兴趣。
不过,生前厉害的人,死后竟也没差到哪儿去。这位仁兄压根儿不顺着我的话走。
“你觉得那个阿宽对黎歌有几分真意?”他没回答我问题,却突然提及阿宽。
“阿宽?”我一愣。“不知道。总觉得对黎歌若即若离。有时看着好像对黎歌有好感,但有时又让人觉得只是萍水相逢的客套。”我不客气的评论道。
“是吗——”他沉吟着。
“怎么你问这个?该不会是你吃醋了吧?”我促狭的笑道。
淡淡一笑,帅鬼先生不搭理我,只蹙着眉头看着黎歌,说:“我只想确定一下。希望这一次小歌能得到幸福。”
“这一次?”我敏锐的听到这个词。“小歌跟着你不幸福吗?”
“幸福?怎么可能?……也许,开始时有一些吧。可后来,我带给她的只有伤害。”他低声说道。
“怎么说?”我一愣。对于他曾伤害过黎歌,我倍觉意外。因为我们仅有的几次不愉快碰面,他都表现得对黎歌一往情深。弄得我在害怕之余,心里竟还有几丝丝羡慕黎歌。
可惜,帅鬼先生惜字如金,怎么都不肯再多说一句。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个德性。我心里忍不住抱怨着。黎歌也是,一谈到男朋友的事,不是嘴巴闭得比蚌壳还紧,就是跟我直打擦边球。
啐,不说就不说。我没好气的踢踢面前的桌脚。结果用劲太大,桌脚发出刺耳的擦地声。
黎歌翻了个身,睁开眼睛看着我,慵懒的说道:“小容,你回来啦。”
“嗯,醒啦。”我问道。“醒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啊。要不要找阿宽一块儿去?”她起身一边整理自己,一边问道。
“好啊,我打电话问问。”我说道。斜眼瞟了一下她旁边的那位仁兄。他正一脸复杂的看着黎歌。
我的同情心不由自主的又泛滥起来。将心比心……喔,可怜的人,不,是可怜的鬼。骂,黎歌听不到;打,黎歌没感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真是天下间一大惨事啊。
看着他,我想起了老公。要是他当我的面说跟某个女的约会,我怎么办?
想象那个画面,嗯……,我……绝对、肯定先揪着他的耳朵教育一番——要知道,夫不教,妻之过——然后,再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实施不同的惩罚……脑海中浮现出极度凶残的暴力景象。
可是,同情归同情,我却没意愿为他做任何事。毕竟他已非尘世之人,而黎歌仍要在人世间走下去。不管之前他跟黎歌之间有怎样的故事,那都已经成为过去。做为朋友,我选择黎歌现在的幸福。
既然已经是晚上了,就不用再害怕紫外线损害皮肤。于是,我乘等待的档口儿,摘下帽子,往自己那张床上一扔,从随身包里找出梳子,随便理了理头发。此时,黎歌已经整理完毕,正往门口走去。帅鬼先生跟在她后面。这次竟然没有隐去?我觉得有些诧异。
该不会他想对阿宽不利吧?这个念头莫名的钻入我脑子里。我以前从没跟鬼打过交道,鬼这种生物到底会有哪些举动、哪些忌讳,我是一概不知。但关于鬼很狡猾、变化无常这种故事我却是看过的。
当然,聂小倩之类的不算,因为她们是女鬼,而且还是痴情的艳鬼。中国刻画女性历来都是高度褒扬她们不争不妒、忠贞不渝、宁死也要立贞节牌坊的,即使女鬼也不放过。至于,男鬼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