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我是你的救赎,倒不如说,你,是我的光之所在。。”
那近乎于祷告的语气,似乎仍在耳边回荡……
离脱身心魔幻境已经有一个时辰了,可墨九依旧不能从那震撼的景色和那些话中回过神来。
“那枚翎羽,在秘境中,重瞳可是给你了?”端坐在巨大的彼岸花上,墨九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一角那片金色的蝶纹,像是随口无心问道。
苍玉听到了墨九的问话,弯了弯眉眼,将脸上的面具取下,同时解除了眼上的幻术,望着下面飞掠而过的景色,语带慵懒:“墨九不用试探了,我并非苍玉,也并不知道什么翎羽,更不认识那只臭美的重明鸟。”。
墨九手下的动作一顿,不语。
“我名‘苍冥’,日后莫要再唤我苍玉了,我并非他。”苍冥一身华服,居高临下望着身旁端坐之人,眸色晦暗不明:“我与他,截然不同。”。
话语至此,已经一片冰冷,让墨九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于我而言,你们二人,是一样的。”良久,墨九缓缓开口,声音不复往日清冷漠然,说不出的温润淡雅:“于我而言,你们两人,是一样的,都是这路上,不可多得的同伴,无分亲疏,无分喜欢谁多一些,谁亲近一些。”。
苍冥的背影僵硬了一下,不再说话,直到半盏茶后,血色的花朵在一方乱葬岗落下。
扶着墨九,苍冥开口问道:“是这里吗?”。
原来。刚出心魔幻境,墨九便感应到,云开的那那朵掌中花已经破碎,同时消失的。还有云开的生之气,心知云开怕是已经身死……
他给的那朵掌中花,是可以凭借意念捏碎的,便是担心出现有缘之人将玉花丢失或受制于人的情况出现。而这一路,刚从心魔幻境出来,来不及调息,墨九就让苍冥捎着,循着气息追到了这里。
乱葬岗阴测测的,空气中是尸体腐烂的臭味,还有一些红眼乌鸦停栖在一旁的枯树上,此时见到墨九两人,惊飞而起。
许多尸体并没有完全埋在土里。或露出半个身子。或是胳膊腿脚。有些尸体甚至就这样直接暴露在外。。
墨九闭眼感应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了点头,苍冥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有些看不清。你究竟是自私,还是无私了。”。
自私。不会去管任何人的想法,哪怕那想法因自己而起,也与自己无关,不会去在乎任何东西,永远活在另一个无法被人触摸的世界,连表达出来的忧心关怀,都控制在自身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无私,永远不会去计较任何事,就算有人怒骂,也只会疏远……就算被伤害,也只会觉得自己太过于弱小而不去计较……每个人的愿望,都想为其实现,把什么都安排妥当,哪怕自己因此受累……
“自私与无私,重要吗?”墨九不置可否,跨过一条从土里露出来,已经开始腐烂的手臂,专注着周围。
对他而言,是非黑白,对错与否,都不比一句随心自在,若他愿意,多么繁琐也会去做,若他不愿,举手之劳也毫无所动。
苍冥抿唇一笑,听到这个答案,似乎极为开心:“也是,墨九就该是这样的人,还有,墨九要找的,可是那具?”说完,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了指乱葬岗一侧。
那是一具被草席匆匆包裹的尸体,此时草席已经散开,露出里面的人来,。
墨九无视在一旁笑的一脸肆意的苍冥,走到那具尸体前,将后背朝天的尸体翻转过来,还是那张蜡黄蜡黄的脸,瞪大的双眼和缩成针尖的瞳孔让整张面孔显得极为狰狞,似乎昭示着其主人死前的不甘和恐惧,两颊旁,是一行狰狞的血泪,血泪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身上衣衫不过是随意将身体包裹着,有撕扯过的痕迹,苍冥仔细观察了一下,不禁咂舌:“凡人果真百无禁忌,连奸、尸这等禽兽不为的事都能做得出来,看她死不瞑目的样子,应该是恨极了吧?而且这血泪,可是千年难现一次的,这样的怨气,连凝聚出鬼体的过程也能省却,直接化为厉鬼,只是……?她怎么还在这具身体内不找凶手报仇?”说着说着,苍冥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这具尸体。
而这时,墨九已经伸手,轻轻抚上了尸体睁得硕大,眼球欲夺眶而出的双眼,而诡异的事发生了,随着墨九的动作,尸体的眼睛缓缓闭了起来,天上忽然乌云拢聚,乌云内一道闪电陡然劈过,紧随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无数雨珠随着仿若天公击鼓的雷声坠落,将尸体上的血泪洗去。。
“你来了……”一道幽幽之声从尸体传来,一道血色的身影慢慢飘起,那双呈死灰色无瞳孔的眼睛带着满腔恨意,望着墨九,突然,一行血泪从眼角滑落,坠入空中化为一团浓郁的鬼气消失。
“云开。”看着眼前这个肤色瓷白,体态轻盈,面庞虽然稚嫩,却清秀之极,一身血色衣裳,怨气弥漫的人(鬼?),墨九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而看到哪行血泪时,一旁的苍冥也出现了一丝动容之色。
鬼和魂,是没有眼泪的,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