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执念不为自身执念,所想不为己身所想,自然无所谓重要与否……?”蒋燕知心重复念叨了一遍墨九的话,面上似是茫然,似是悲戚,像是明白过来了墨九话中的意思,转而又想起了什么,苦笑一声,道:“所思所想,无关乎他人,哪有这般简单?他人所思,为你所愁,他人所想,为你所忧……若没了他人,何来所思,何来所想?又何来那些妄念?这世间,谁人不想为自身而活,可世事纷杂,千根线系着万个人,一人动,十人感,自身所作所为,不过是为求得身边之人一声‘好’……真正一身清净,反而寂寞得可悲。。”
也许,这就是红尘之中的可悲之处,身在红尘,一眼看尽天下,一声道明浮华,何其难哉?又有几人能做到?
凡人无法真切感应天地万物,若自身一人多寂寥孤苦,或自缢,或疯癫,从而在这红尘中为身边的一人一物,甚至不过是一处平淡无常的风景而患得患失,郁郁而终。
相比之下,修真之人通晓万物之情,长生路上时刻皆有天地为伴,生死催促,对身边的一切,反而看淡了许多,正所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有则珍惜,无也不怨’、‘深明因果,处处随缘’。
他是以修真者的思想看待着凡人,无怪乎蒋燕知心如此说,只是这一下,两人望着店内角落,都有些发愣,墨九想的是该怎么以凡人的思想去看待身边的一切事物。从而将修真者的思想转化为凡人的所思所想。
修真太久,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最初时的执念,甚至如今想起,也有一种怅然如梦的恍惚。而蒋燕知心的所思,却不得而知,只是看其神色,并不是什么开心之事。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有余,蒋燕知心才像是从记忆的回廊走了出来,眼中已经不见了愁苦和抑郁,似乎想要确认什么般,开口问道:“是否只要为我所求,皆能实现?”,“作用于己身。自然皆可。”。
作用于你。便是只能用在自己身上。而非想要天下灭亡,墨九便会让其灭亡。
似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蒋燕知心嘴角绽出一抹浅笑。。但墨九从这抹笑中,却只看到了空洞和凄凉,像是秋季在空中飘零的飞絮,身无着落,心无归宿,不知去往何方。
“对女子而言,求得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对后宅女子而言,求得是‘颜色长新’。我所求,也不外乎两者其一。我已嫁作他人妇,前者于我早已没有任何意义,自然唯有后者……”。
墨九浅金色琥珀瞳被如同蝶翼般的睫毛遮挡,听到她的选择,眸中没有一丝意外:这便是后宅女子的悲哀,无论是正室还是侧视,亦或者只是妾室。大汉王朝对女子的束缚极少,可也不会如同21世纪一般,何况就算是21世纪的思想,以墨九来看,也是偏向于‘重男而轻女’,其他书友正在看:。而且在大汉王朝,相守一生只此一人的王侯将相比21世纪华夏国古时候已经多了太多。
也许是出自对那番话的感触,墨九将雪妍玉容膏和红颜取了出来,再拿出了一个小玉盒,按照雪妍玉容膏三份,红颜一份的比例在贵妃榻上的小木桌上调制起‘红粉佳人’。调制的方法极为简单,右三圈,左一圈,右一圈,左三圈,右三圈,左一圈……如此循环,直到雪妍玉容膏和红颜融为一体,化为淡淡的粉色。
修真之人因为常年需要掐诀而极为灵活的手指和飞快的手速,没一会儿一盒淡淡的粉色膏状胭脂出现在精致的小玉盒内,玉白浅粉,精致仿若艺术品,令人不忍出手破坏了这份美感。
“每日涂抹一次,可保容颜不老,颜色长新,也可在沐浴之时取一勺放入水中。”从贵妃贵妃榻上起身,雪色的长发随之无声落在地上,墨九将胭脂放入蒋燕知心的手中,不待对方开口,手指在宽大的衣袖内几个跳跃,一阵莫大的吸力传来,在定眼,蒋燕知心已经站在热闹的大街上。
天上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而自己的侍女和护卫却诡异地没有察觉丝毫不对之处,仿佛自己从消失……看着眼前的景象,竟然升起一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伸手触碰,就会支离破碎’的错觉。
“呀,夫人,您手中的是什么?奴婢怎么不记得您出门时手中拿了个东西呢?”一名湖绿色衣裙,梳着双环髻的侍女一脸好奇地望着蒋燕知心的右手,蒋燕知心听到自己丫鬟的呼声,立刻从刚才忽然升起的想法中走出,反射性想要抬手将丝毫未乱的发鬓整理一番,以掩盖自己的反常,右手却握到了一个四四方方,冰凉坚硬的东西,摊开一看,只见一只小巧的玉盒静静躺在掌心,细腻如羊脂的白玉在阳光下像是随时会因为清醒而消失的梦。。
“好漂亮的玉盒,这般好玉,怕是举世都难寻到一块吧!”依旧是那一身湖绿的侍女,如同黄鹂出谷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中满是意外和心喜。
“是呀,这可比去年燕王送给圣上作为寿诞之礼的白壁山河图还要好看呢!”这是一名湘妃色衣衫的侍女,同样满目惊艳喜爱地看着眼前的玉盒。
“白壁山河图所用的白玉也是上等和田羊脂玉,而且还是那么一大块,实属珍贵,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