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算找遍全军,只寻了辛月、曾宪铎并几个小校来,几个人围了个桌,便算个场,开起赌局来。柯算自幼循规蹈矩,诸般赌术都是不会,只在骰子一道上还略略通些,当下便拿了个骰子出来。正要开赌时,曾宪铎忽地拦住了他,道:“你要做甚么?”柯算道:“掷骰子啊。”曾宪铎笑了起来,道:“这骰子掷来掷去,不过六个点数,又有什么好玩了?不玩它不玩它。”
柯算道:“那玩甚么?”辛月从怀中摸出一幅象牙牌来,道:“咱们玩这个。”柯算接了过来,摊开看时,只见一部部牌面上,皆画着一幅图案,右上角处则有点数,一至九点不等,奇道:“这是甚么?”曾宪铎道:“这是玉帅发明的一套赌具,叫做‘将罗牌’。”柯算惊道:“原来玉帅还会做赌具的吗?”
辛月道:“玉帅文武全才,博古通今,又有甚么不会了?其实他这也是效法韩兵仙制作象棋之道,闲暇之时既可娱乐,又能训练脑力,貌似赌弈,实则演练兵法战阵之道也,所以说我们现在其实是在工作。”辛月、曾宪铎二人素来不和,说到此节时,却突然同时点头,郑重道:“恩,不错,正是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柯算暗笑道:“我是想着游玩不耽误正事,他们却能大义凛然,将游玩讲成正事,看来当真是他们的境界更高了,须得好好学习才是。”又翻了一会儿这牌,指了其中一个,奇道:“这上面画的是甚么?”辛月拿来看了一下,道:“是美人。”柯算一惊,道:“原来是美人么?我还当是颗松树。”曾宪铎叹了口气,道:“玉帅文武全才不假,琴棋书无一不通,无一不精,唯这绘画一道上,应该……应该是没什么前途了。”
众人玩了一会儿子牌,柯算输了八钱银子,第一次尝到赌博之苦,心下大怒,挥起袖子来,要继续再战,便在此时,只听金刚壁垒上一阵轰轰之声。这几个时辰里,魏兵一直在着力攻打壁垒,响声不断,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这次却殊为不同,不但声响大了许多,也快了许多,众人吃了一惊,不敢怠慢,忙都往大厅中跑去。
到大厅时,罗真、马陵等人也已经到了。大家去看那“花月水镜”,见到了外面的情形,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现下正在打城的不是别物,正是庞大的魏军宿兽钢角鹿。
魏军四大宿兽,长爪虎、双尾犴、钢角鹿、四足鱼,四足鱼已在计诱魏曼时被玉正平杀了,双尾犴、长爪虎则是在刘瑶北伐之际被兵阵除掉,眼下只剩了这钢角鹿。看见他,众人纷纷想了起来,那两头战兽之所以被杀,应也是出于王异之计,敢以两头宿兽作诱耳,她计谋之狠绝可见一斑,然而若非如此,也不能成就今日的魏军全盛局面。思想之下,更觉此人太是难敌,都默默垂首,忧闷不已。
钢角鹿顶了一阵,没能顶开壁垒,心头大怒,怒气一足,便幻化成“张月鹿”,头上的钢角变成了两道月光刀,锋利数倍,全力撞来,竟听到了金属割裂的声音。
众人大吃一惊,都知道必须要挡住这大怪物的攻击才行。马陵张了张嘴,本打算自己前去,登时想起上次对战四足鱼受伤的事来,也便不再乱逞匹夫之勇。这巨兽攻防倒还罢了,关键是皮肉太厚,体力太高,一时半会儿打不下来,反受其害,眼下蜀军人少,这几员大将更是重中之重,万万再不能出一点意外了。
王武想了想,道:“这大怪物怕热么?”马陵想了想,道:“它们都是口吐弱水,水火相克,应该是怕的。”王武击了下拳,道:“那就好了。”罗真道:“你有了什么计策么?”王武道:“咱们在里面架起火来,烧这铁壁,把他烧的通红,不愁这巨兽不退。”
众人纷纷称好,立时行动起来。吴近义、龚昆仑自告奋勇,带领所部布置火具,不一会儿便齐备了,张在壁垒内侧,点起火来,熊熊烈火,去烧那铁壁。不一会儿便将壁垒烧的半红。只听外面一声巨号,心知张月鹿果然怕热,尽皆大喜。
不料那星宿巨兽虽是兽类,却也颇为聪明,见铁壁突然发烫,已经知道里面正在点火。它摇了摇头,似在寻思计策,而后便退出二步,低下头,单以头上月刀发劲,虽然不够锋利,但劲力着实巨大,只震得壁垒不住摇荡起来。壁垒这一摇晃,内侧的火具便掉落下来,无法继续加热了。
柯算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大家伙这么聪明。”马陵咬了咬牙,道:“看来非得出去挡他一挡了,我去!”王武急忙拦住,道:“再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马陵道:“来不及了,一旦被它突入,敌军就呈汪洋之势涌来,到时侯就什么都晚了。”两人正争执间,杨云飞忽地跑了过来,道:“到了必须出战的时侯了吗?”
马陵道:“正是。你有什么要说的。”杨云飞面露喜色,道:“好,我就在等这么一个机会。”说完之后,也不再多言,转身跑回,剩下诸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稍时,只听居内一阵轰轰之声响起,众人一惊,道:“莫非还有一头巨兽,已经攻到内部了吗?”细看时,却发现原来不是巨兽,而是一部半金属半木质的机械大家伙。
马陵一喜,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