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上,柯算忽地想起,可以去叫幻若来帮忙。幻若的召唤兽四角羊若在,大家联手,或许能和刘猛部一抗,但一查军报,幻若此时远在铜镖部,来回数百里,远水难解近渴,由是也只得作罢。
然而这却提醒了李北堂。李北堂叫来柯算,问道:“如今之计,是不是只要有人能制住刘猛,作战便可成功了?”柯算道:“是。刘猛所部甚精,我的计策虽然成功,然而穷尽所能,也是挡他不住。如有一人能制住他,那胜之就是必矣了。”说到这里,柯算摇头叹气道:“罗真、马陵、王武,但凡有一人在此,何惧一区区刘猛?”
李北堂不去理会他最后那句话,只品味着前面的句子,点头道:“或许,我可以找些帮手来,他们若来,想是可以制住刘猛……”柯算喜道:“将军之话当真?”李北堂郑重道:“当真。”心中暗想:“我能不当真么?一时脑热,军令状也立了,如果拿不下来,这项上人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北堂当即动身,令副将暂代掌军,说道明日拂晓前必回,令柯算务必再思一计,定要再围住刘猛,柯算一咬牙,道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望。
李北堂骑上坐骑青葱鹿,鹿蹄奔开,只两个时辰便跑了三百余里。到得一处山间,青葱鹿跃蹄便上,如履平地。山间深处有座洞府,李北堂在洞府前停下鹿来。
只见洞府上方,书着三个大字“田人府”,这正是李北堂幼时修练道法之所。其师宗承悟已与三年前仙逝,李北堂又已在军中任职,这座洞府便由其师弟黄北芝掌了。李北堂命童子通报了,稍时,黄北芝自迎了出来,手中拂尘一扬,笑道:“师兄久违了。兄长不在军中升官发财,怎地又到咱这小小洞府里来了?”李北堂叹了口气,道:“进去再说罢。”
二人一同进至洞府,李北堂眼见这少时生活之所,一股暖意生起,忍不住大吸了口气。黄北芝命童子看了茶,笑道:“想来兄长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罢。”李北堂叹道:“说来惭愧,愚兄……”正说间,李北堂忽地见到南侧洞壁上横着两口宝剑。这宝剑与军中利剑大不相同,一看便是修道之人用的防身兵器,李北堂奇道:“怎么,有外人来了么?”
黄北芝笑道:“倒也不是外人,是一位师兄,一位师姐到了。”李北堂奇道:“师兄师姐?咱们师父统共只收了咱们二人,我便是大师兄,你却又哪里来了别的师兄师姐了?”黄北芝道:“兄长久在军中,对咱们这化外生活想是忘了许多。咱们这宗只有咱们师兄弟二人不假,难道你却忘了咱们还有个师伯么?”
李北堂这才想起,师父却曾提及过他还有位师兄,只是他在这里时从未见过,一时也就忘了。他眼睛一亮,道:“不知这两位师兄师姐,手段比你如何?”黄北芝摆手笑道:“兄长莫要取笑,师兄师姐玄功通神,又岂是我能比的?”李北堂听了不由大喜。他心知这位师弟素来谦逊,“通神”云云,想来不怎么做的数,然而看他神色,比他强却是一定的。他今天来,实是想叫上黄北芝同去对付刘猛,但黄北芝本事尚不及自己,心里也不太有底,如今竟恰巧两位高手前来拜府,当真是天有成人之美。
他当即便向黄北芝言明了来意,黄北芝也喜道:“天幸师兄师姐到来,可知兄长是有道有福之人。”立时便向李北堂引见二人。这两人,男的叫北洪,女的叫北菡,用的都是和李黄二人同辈字样。一见之下,那女子虽着道袍,却是丽质有仪,落落大方,李北堂甚是欣喜,那男子却是瘦瘦小小文文弱弱,李北堂不由的有些失望。
黄北芝向二人说明了情形,北菡笑道:“既是道兄有难,我们自当帮扶。”李北堂大喜,回了一礼。北洪却道:“师妹,师尊之命是令我二人云游四方,增长见闻,这杀伐之事,实在不该是我辈修道之人所为。”李北堂心中哼了声,道:“看你的模样,本事也只是平常,你去与不去,倒却也不甚要紧。”
北菡道:“师兄这就差了。师尊一向教导,我们同门之内,切要上下一心,有事该当相互帮护才是。一个外人却遇了除,咱们都要尽力相帮,如今李道兄逢此大难,若然不救,只怕师尊那里也会怪罪。”北洪面有难色,北菡、黄北芝一同劝他,李北堂却是不说话,黄北芝向李北堂使了个眼色,李北堂本打算故作不闻,转念一想,眼下有求于人,就是不求那北洪病夫,也须给另二人个面子,由是便也装模作样的劝了两句。他久在官场,这奉承之能远胜北菡北芝,故而这不由衷的几句话,反显的比他们更加殷切。
好一会儿,北洪道:“也罢。李道兄如此真诚,贫道若再推托,反显的凉薄了。师妹,你我二人这便动身,去助李道兄吧。”二人便随李北堂上路,李北堂欲叫上黄北芝同去,黄北芝道有他二人在,此行成功必矣,愚弟还是在些静候佳音罢,李北堂也不好再多说。
次日天尚未白,三人已至荷关之外。李北堂的青葱鹿固然甚快,而北洪、北菡的五色羊却好似更快,一路之上有好几时反在等他。李北堂暗暗寻思:“师伯家里的东西,果然比师父要好些。”
到得荷关山处,便听一阵喧嚣之声,李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