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常学了这些有三四年,忽地发生兵祸,西山老祖自保无暇,便舍了东方常不顾,自已逃命求生去了。东方常在流离之间,遇到了名将卢植,卢植见他孤苦无依,就收在了身边。此后,东方常一直在军中,对兵家之事极是爱好,卢植试探之下,发觉他天分竟是极高,因此亲自教导于他。一来二去,他习了兵家将力,本事比在西山老祖之下时大增。
进境之后,他反思之前的功夫,发觉“千叶血掌”等江湖功夫太过讲究虚华的套路变化,实用度不高,还则罢了,而这“西山重刀”竟是大有潜力可挖。只是其原意“以拙守巧”,却与其性不合,由是他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以更巧胜巧”,将这重刀之法变化成银针之法,每每用来,大有出其不意之功,由是成了其一门绝招,然而名字却没有改,依旧叫做“西山重刀”。
这门功夫后世仍有流传,只是须有将力催动,方可达到招随心动的电光般速度,治世之中,兵家势微,将军达不到东方常这般将力,也便无人炼成。反倒是一名内宫太监见到此法之后,另辟蹊径,以阴阳交融之武林内功催动,也达到了此般效果。
东方常运开“西山重刀”,莫知之以“逍遥飞剑”合黄石黄玉之力相敌,战有十数合,三人肩上、背上,都中了两针,幸好都未中要穴。东方常冷笑一声,道:“不与你们嬉闹了。”白光一闪,欺到东方常身后,排开掌向莫知之后心击去。
莫知之感到后心一股劲风袭来,竟似比西山老祖的霸道掌风更加凌厉,心中大惊。欲回头相接时,却苦于对方太快,已是来不及。一掌眼看便要击中莫知之,一名女子忽地跑了进来,喝道:“住手!”东方常听了,知道是韩凝,立时收掌不攻。
原来自方才军士行动之时,韩凝便心下生疑,来在帐外暗听。从他们的话中,知道这些人是为黄家村之事而来。黄家村之事,她本就是极为不满,然而东方常职位在她之上,办的又是军务,她也不能多说什么。而此时东方常又要伤人性命,她却不能不管了,于是急忙跑进来救人。
东方常笑道:“凝妹,你说住手,我便住手了。”韩凝不理会他,对莫知之等人说道:“诸位,这里是军营,说话不便,你们还是先回去罢。”莫知之尚未及言,黄石怒道:“不杀了此人,我等誓不回去!你与他是一伙的,我等听你作甚?”韩凝心道:“这人如此不知好歹,好心当作驴肝肺。凭你们几个,又能杀谁了?”又不好这般明说,道:“你们还是先回去吧,从长计议未迟。”
莫知之本是带了极大的信心而来,却不想说理未通,动武对手又这般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打算回去请掌门师兄定夺,只是碍于师门体面,不好开口。既然韩凝这样说,他倒乐得就势而下,道:“既然这位姑娘如此说了,咱们不妨卖她个面子,来日再来寻这梁子。”黄石哪里愿意,急道:“师父!”莫知之低声道:“咱们先去寻你师伯,他若同意时,改日我们六兄弟齐上,不愁无法为你们讨得公道。”黄石这才勉强按捺住怒火,与黄玉一起随他而去。
见众人离去,韩凝对东方常怒道:“你烧了人家的村子,却还要杀人,你这般残暴,不怕皇叔治罪么?”东方常道:“凝妹,你误会了。”韩凝道:“你烧了黄家村,这是我亲眼见到的,怎会有误会?”东方常反问道:“黄家村里的黄成、黄由之事,你也知道罢?”
黄成黄由二人,都是曹操的细作,赤壁战前,就曾为曹操送信,导致了一场刘军的大败,韩凝对此自是知晓,因道:“当然知道。”东方常道:“这就是了。我此次剿灭黄家村贼党,尽是公事,全为皇叔大业而已,他又怎会怪罪?”韩凝道:“你剿灭贼党,自擒杀黄成黄由二人便是,岂有一村父老皆是细作之理?”
东方常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如此交待,怎奈我这些士兵中,不少是当年吃过他们二人亏的,颇有父兄死在那场战事之中。一入村之后,又见村人保护二人,怒火难扼,这才放火烧村,幸好我及时赶到,才救出一些人,不然那黄氏兄妹又怎能逃生?”韩凝听了,面露疑色,道:“真的?”东方常道:“自是真的。除此之外,我还救了黄家的一些孩子,不信,你可去军中问问,是不是有些孩子逃了出去?”
韩凝不知他所说真假,将信将疑,正要再问时,之前派出的哨骑已回了来。
哨骑勿忙跑入,向东方常禀告。东方常问道:“查出敌军底细了?”哨骑道:“是。敌军是司马援军的一部,人数约在五百上下。”东方常道:“五百?五百就占了庆口据点?”哨骑道:“是。”东方常心道:“那里可是有八百人,竟然被对方五百夺了?”眉头一皱,问道:“领兵者是何人?”哨骑道:“玉正平。”
“玉正平?”韩凝惊呼道。
东方常奇道:“凝妹你认得此人?”而后一寻思,双目森然,问道:“莫非那日劫了你的便是此人?”韩凝不作回答,怔怔的有些出神。东方常似乎是感觉到了些什么,喝道:“来人,备马!”韩凝这才反应过来,忙道:“你要做什么?”东方常回身冷道:“去会会那玉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