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阅忙道:“曲尊吩咐,那比我亲爷老子还重要,卑职哪敢不尽力!”
那曲长对他这付油腔滑调有些不满,微微皱了下眉。
接着,他打看了皮卷,自右面第一列逐次看去。
“二十三日夜,子时,许褚所部四人趁无事,聚而打牌,上首第一家打二万,第二家打六条,第三家打北风……”
刚看完这头一句,曲长的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抬头看了蔡阅一眼。
蔡阅笑眯眯的和他对视了一眼,却发现了对方眼神里的不满,忙低下了头去。
曲长接着看了下去。
“…………第三人胡了三次,第一局十三幺,第二局截胡,第三局……”
曲长没再往下看,将皮卷轻轻放在了桌上,笑道:“蔡阅,你的事,办的很好啊。”
蔡阅听了这话,放下心来,笑道:“不敢。全靠曲尊运筹得当。”
曲长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恩,我运筹得当,是啊,得当。”正悠然说话间,他忽地抓起了皮卷,怒道:“我运筹再得当,也赶不上给你们这帮废物擦屁股!”
蔡阅一怔,还没说话,曲长的第二嗓子就响了起来。
“让你去给我查军事情报,你把二五八万都我记下来了,你他妈伺侯牌局呢!”
蔡阅刚要说话,就被扔来的皮卷糊住了脸。而这摩左在屋顶上看着,正捂着肚子差点笑岔了气。
曲长怒意未平,方要再骂,一人自外走了进来。
这人的进来,让摩左收了笑容,仔细观察起来。
那曲长和蔡阅见他进来,都忙笔挺的站直,口中齐声道:“副尊!”
这人便是战情部二号长官,陈到。
陈到今年三十多岁,却显得十分老练。一件裁剪的一丝不苟的半旧袍子,将他整个人包裹的更加精神。他的一动一静,都带着十足的镇定,也就难怪刘备会让在这么重要的一个机构里担当主要领导职务了。
陈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自己也正坐在了屋中的一张军用凳子上,两手则习惯性的交叠着放在了腿上。
“林烈。”陈到沉静的声音响起。
“卑职在!”那曲长原来叫林烈。听了陈到的招呼,以标准的军步前迈一步,朗声答道。
“你手下,还有多少能用的人?”
林烈回头撇了一眼蔡阅,那不满的神色代表着他已然不把他算在内了,回道:“回副尊的话,大约还有十来个。”
“十来个……”陈到低头想了一下,道:“不行,太少了。你再想想,看各处有没有能抽调的,或者有什么可用的。”
林烈又回头看了蔡阅一眼,轻轻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只能把他算上了,便回道:“那,应该可以抽出来三十个。”
陈到整了整衣角,道:“三十个,还是不够,但勉强也可以了。”说完,他便站了起来。
林烈小心的问道:“副尊什么时侯用?”
陈到道:“越快越好。”他一面说着,一面向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回头对林烈道:“现在我要去参加部尊的议事。大约半个时辰后结束。结束之前,你的人最好能够已经全部待命。”
“请副尊放心,卑职定当歇尽全力!”林烈双腿一并,昂声答道。
陈到点了点头,打开门,离开。
“陈到都出面了,看样子是要有大事发生。”摩左思想起这番对话来:“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听那林烈的意思,应该是人手不够,这说不定是个机会。”
摩左右足一点,自屋顶一跃,往自己屋中回去。
半柱香后,蔡阅垂头丧气的过来了。
“怎么了?看样子不高兴?”摩左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明知故问道。
“别提了,挨了一顿……”
“挨了一顿什么?”
“一顿……”蔡阅刚要顺口说出来挨了一顿训,突然觉的很没面子,忙变了一副脸色,道:“一顿饱餐啊。”
“是么?”摩左忍住笑,问道。
“是啊。别提了,唉,太丰富了,吃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啊。”
“怎么,丰富还不舒服?”
“是啊。一夹起来那鸡腿,我就想到,天下还有很多穷人,这饭,我怎么吃的下去啊。”蔡阅一副心忧天下的样子。
摩左道:“唉呀,看不出来,蔡兄如此仁义。”
蔡阅道:“你不了解啊,我这样身怀救世之能,胸怀救世之心的人,苦啊……”
蔡阅正吹着牛呢,林烈进来了。
蔡阅啪的一下立正站好:“曲尊!”
林烈刚刚听到了蔡阅的“豪言”,真想一脚踹过去,不过现在没什么空理他。林烈注视着摩左,道:“这是你朋友?”
“哦?哦,是,他叫摩左。”蔡阅反应过来这话是问他的。
“哪里人?”林烈冷着脸问道。
“祖籍就是这儿的,和我一个老家,就在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