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老人却没有反应。玉正平以为是他耳背,没有听见,便又往前凑了凑,大声的问了句:“老伯,这条路该怎么走?”
谁知这话一问完,树林中似有无数个声音重复着他刚才的问话:“该怎么走……该怎么走……”
他大骇,忙去拍了拍老人,要快些问他走出这里的路。
然而这一拍,他只觉是拍在了一摊棉花之上,衣服里好像完全不是人的身体。与此同时,他感到手上刺刺的,好似握到了一团物事。他抬起手,借着月光一看,竟是一团头发。他慌忙把头发扔了出去,正自惊恐间,那老人忽地开始缓缓的转过了头。
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再看那老人,想抬起腿走,却只感腿完全不听使唤。他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却发现即便是闭上,也依然能看到他老人缓缓转头的样子。
这时,一声长长的叹息发出。声音很轻很低,然而对于他而言却无异于霹雳雷鸣,让他浑身不住的颤抖起来。便在此时,他也看到了那老人转回头的样子。
原来竟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满脸溃烂的已全然看不清楚本来样子,只有一只眼睛却分外明亮的睁着。
他大是惊竦。叫一声“鬼啊!”使足了混身的气力一挣,挣脱了那无形的束缚,啪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感到一阵剧烈疼痛,再抬头看时,老人已经不在了。他马上爬起,要回头上马再奔逃时,却发现那马也已经不见了。他急忙的看向四周,四周却也已尽皆被黑暗吞噬,完全看不到任何路。
万分惊悚间,他只看到树林深处透出了一道光亮,若隐若现。
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向着那唯一的光亮走去。走了良久良久,终于来到了光亮近前。刚刚来到近前,他又后悔了。因为这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座坟墓,那若隐若现的光,便是自墓碑上发出。
他不敢看那墓碑上写什么,头也不敢动,生怕发出了大的声响,再引出来什么东西。于是只目光左右的看着,期盼可以看到一条路,然而却什么也没有。他不敢在这里多呆,轻轻的转身,要先离开此地再说。但刚刚转身就听见坟墓方向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过来了。”
正平再也忍受不住了,这一阵子对他精神的摧残快让他崩溃了。他“妈呀”的大叫一声,要狂奔离开,谁知却又被那无形的束缚束住了,一双腿压根动不了。
与此同时,一个影子在他面前现了出来。
他彻底绝望了,闭上眼,说什么再不敢睁开。要是再让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他觉的不如干脆咬舌自尽算了。然而一如刚才,他即便闭上眼,也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身影的样子。他只好做好十足的准备,要再受一次惊吓,唯一的盼头是希望这次轻一点。
然而真正见到之后,他觉得这比刚才还不可思议。
只见……
前面出现了一个后现代风格的屋子。好像是在海边,剔亮锃明,金碧辉煌,徐徐的海风吹来,如临其境。
屋中,是一个男子。
只见这男子……
头顶紫金束发睡帽,身穿一件蓝格大带条纹睡衣,脚踏踏拉板,帽外露出几丝湿乎乎头发,如若刚洗完。他手里拿着一个nds,双目盯着屏幕,非常专注投入的在玩着,一面玩还一面说:“oh yeah,come on!玛丽奥,踩,踩,踩死他!”
玉正平满头黑线,见这里实在也没别的男人,那个声音只能是他发出的,于是问道:“兄台?”
那人依旧在玩,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玉正平又上前一步,道:“兄台?……那位穿奇装异服的大哥!”
那人终于注意到他了,头左看看,右看看,说道:“你在叫我吗?”
玉正平囧然,道:“应该是你在叫我吧?”
那人奇道:“我有叫你吗?”
玉正平道:“刚才明明有人说‘你终于来了’,这里除了你我没别人了吧?”
那人道:“‘你终于来了?’……”想了会,恍然大悟,拿过nds,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蘑菇对他的说道:“我是说‘它’~终于来了。”
说完之后他又埋首玩了起来。
玉正平满头大汗,想离开,但这地界除了这里也没有光,所以只能再问他。于是又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用肘部指了指一个身边的名片盒,意思是让他自己看。
玉正平从名片盒里拿出一张,只见上面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