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京城了吧?”那年轻姑娘明显是在生病,声音很虚弱,一条胳膊上还吊着绷带,可在看到城墙上的字时,仍是露出几分兴奋的神情,问那赶车的汉子。
“是啊。”汉子和气的看了这个活泼姑娘一眼,“你们进了城,要去哪儿?我可以再送你们一程。”
可这话一出口,车上的四人却有些沉默。
还是那个一路管着事的年轻妇人先说话了,搂着那姑娘道,“不管怎样,阿姚你总得先跟咱们在一处,等找到你要找的人再说。否则你一个姑娘家,还受着伤,又生着病。在这京城也太危险了。”
那叫阿姚的姑娘单纯的面容里满是感激,往她怀里靠了靠,带着浓浓鼻音道。“婶儿,你们真好。这一路要不是遇到你们,我早不知给人拐到哪儿去了。”
那位老爹笑道,“什么谢不谢的,咱们能遇上也是有缘。况且你可是个小财主,这一路咱们跟着你,日子可好过不少呢。”
连那车夫都笑了起来,不过笑过却还是要问。“怎么,你们不知道上哪儿找人么?”
跟这车夫走了一路,彼此也有些熟悉了,知他不是坏人。又到了天子脚下,那妇人便放下戒心,说了实话,“我知道我闺女来了京城,却不知她住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个破园子。大哥,您知道这京城有几个破园?”
这下可把那车夫问倒了,不过他做这赶车拖货的营生多年,对寻人问路还是很有经验,想想就道。“那你们闺女可有做什么营生?”
“有的有的。”那妇人忙道,“听说她在什么北市卖个水晶卷,也不知现在还做不做。”
哎呀!那车夫顿时怪叫起来,再回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你怎么长得有些眼熟,你不会是祝姐儿的娘吧?”
妇人一愣,“什么祝姐儿?我女儿姓沐。”
那车夫挠头,“可你们真的很象。我跟你们说,整个北市就一个卖水晶卷的祝姐儿,后来天冷就改卖饭和串串了,我们常去她家吃饭的。”
车上大娘道,“那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可那车夫又道,“不过现在那里可不卖饭了,改施粥了。我也离开京城好几天了,也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不如干脆送你们去里仁坊吧。我虽没去过,可听说过祝姐儿就住在那边。”
好。车上一家人都同意了。
马车调了个方向,一路往北。因那车夫对京城极熟,所以走起来是驾轻就熟,避开了那些繁忙的主干道,虽然兜了些圈子,却是很快就到了里仁坊。
还到巷子口,就见一群人正围在一家门口吵闹。
“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出来?眼下我外甥女不在,这个园子就应该是我们的!”
那小妇人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踩着车板站了起来。而她身边的老妇人也疑惑道,“我怎么听着象是阿瑞的声音?”
人群中又有一个又尖又利的声音响起,“你们别想着把我们赶走了,就能霸占我家的财产,咱们可是太后娘娘带来的!那丫头出了家,她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谁要是敢动一下子,老娘跟她拼命!”
“高!金!枝!”
那小妇人蓦地在车上一声厉喝,吓得马儿都打了个趔趄,车夫也吓了一跳。别看这小妇人身材娇小,模样娟秀,发起火来真是厉害!
那边说话的两人也惊呆了,望着那小妇人,下巴快砸地下了。
小妇人二话不说,径直跳下车去,跟母老虎似的冲到他们跟前,“你们是不是又欺负我女儿了?什么叫她的东西都是你们的,屁!你们是老几呀,凭什么来要我女儿的东西?”
施瑞吓得不敢吭声,高氏也不知想到什么,虚张声势道,“我们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养活她长大的,凭什么不能来管一管?”
“呸!说这话你也不怕天打雷劈,我家念福从小到大,拿过你一根针一根线,吃过你一口饭没有?她从五岁起就开始学着生火烧饭,洗我们娘俩的衣服,到铺子里帮忙,倒是你们,扳着指头数一数,这些年吃过她做的多少顿饭?”
“话也不能这么说。”施瑞给高氏推在前头,只能强自辩解道,“你们娘俩在娘家白吃白住,不帮着干点活行的?”
“施瑞!这话也是你能说得的?”说话之间,马车已经到了。施老爹施大娘相扶着从车上下来,气得直抖,“蕙娘什么时候白吃白住过了?这些年要不是有她忙里忙外,就靠你们两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全家早饿死了!上回你这败家媳妇干出那样缺德的事,差点害死你老子娘,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卷了家里的钱财就跑了!要不是蕙娘母女拼死拼活四处接活替咱们治病,我们这两把老骨头估计就是烂在那儿也没人理!”
“这也全怪爷爷你偏心眼儿!”爹娘不敢骂了,施秀秀站了出来,高高的胸脯一起一伏,很是气愤,“凭什么你给外孙女说亲,不给我说?要不是这样,娘能做出那样事吗?这都是你你们老糊涂的报应!”
施老爹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哆嗦着半天说不出来话。施大娘替他道,“亏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