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忽地笑了,“原来是你。听你这么说,似是京城各处施粥点都去过了?”
陆滢回道,“这原也是御膳房的本份。”
沐太后很是赞赏,“要是人人都能尽到你这样的本份,那哀家倒是高兴了。既然你对城中熟,那就由你带路吧。”
陆滢不动声色的应下,她此时有了个极好的主意,要报念福那一箭之仇!那伙人她是惹不起,可是太后呢?只怕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吧?
皇宫居于城北,离北市最近,但陆滢却先带沐太后去了东市,她的理由是那边王亲国戚多,先去看看他们干得怎样。
沐太后觉得可以,东市先到的是楚王和齐王的府邸。他们哥俩挨得近,干脆把粥棚并在一处了,还开了个医铺。熬了很多防治时疫的汤药,免费施给前来的百姓。沐太后看得暗自点头。看在现场张罗事情的多是齐王,知道定是这个孙子心细,思虑周到。
接着再看晋王府邸前的情况,沐太后就有些皱眉了。
粥棚小不说,熬的粥也清得能照得见人影。只有一些腿脚不便的老弱病残领贪图这边人少好排队,稍年轻些的都不愿来。
可到底是自己亲孙,沐太后也不好说什么。只在车上看了几眼,就让人离开了。再看各位王公大臣家的施舍状况,也有大方,也有小气些的。但整体来说,情况还算乐观。
接着去到南市,这边官吏多是中低级官员,没有大官家的豪气,施粥也只是量力而行。早晚施一两锅粥,送几筐馒头而已。
但这边的商户倒是不错,以鸿兴楼为首的几个大商户联合办了个施粥棚,旁边还有个公共捐助处,多多益善。少少不拘。
沐太后看得点头,“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多有多出力,少有少出力,百姓也不至于太过负担,也能尽到一份心意。”
忽地见车边的陆滢走过去,跟人说话,似也捐了些银子,等她回来太后问道,“你认得这家的人?”
陆滢笑得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这鸿兴楼的东家是我师叔,之前我们家已经捐过一次,眼下路过,不好意思不去捐一些,权当是个心意,太后可别见笑。”
沐太后流露出几分赞赏,对她印象更好了。
继续往前走,就是西市了。
陆滢笑得有些冷,带着车队一路往里。只觉人越来越多,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甜香,极是好闻。
沐太后不由奇道,“这是谁家在施粥?”
陆滢摇头,故作不知。一路艰难万分的走到源头,却见是一处写着西市如意居跟前的粥棚,那粥棚极甚简陋,可熬出的粥却是异常香甜。
陆滢叫住一个刚打到粥的人,抓上把钱,“能不能把你的粥卖我?”
那人瞥她一眼,“那可不行。这粥是我排了好久才分到的,我家孩子已经馋好久了,你这点钱就是光买原料都不够。”
陆滢脸色一沉,又掏出一大锭银子,“这总够了吧?”
那人见这么大块银子,眼睛顿时亮了,“够了够了!”这些钱可够全家过好些天了,把粥给她,可那人又跑去队尾排队。没法子,粥太香了,不尝一口,心里痒啊。
陆滢把粥捧来,沐太后看了也吓了一跳,“居然是八宝粥,谁家这么大的手笔?”
正想打听打听,就见那西市如意居的粥棚旁,又摆出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一碗一两,灾民免费。”
一个彪形大汉站那儿冲大伙儿嚷嚷,“我说,你们排队的也自觉些。我们古爷施粥,是给逃难来的灾民,你们这些衣衫整齐的跑来凑什么热闹?看清楚啊,从现在起,只有那些灾民才免费,象你们这样的得一两银子一碗。收的钱我们古爷说了,继续施这个粥。你们要是愿意,就继续排!”
当时有人就道,“我愿意出钱!上回祝家食铺那腊八粥就喝了一口,馋得我呀,这些天吃什么都不是味儿。不就一两银子吗?我买三碗,带回家给我爹娘儿女都尝尝,反正给你们也是做善事。”
“我也愿意出钱!我买五碗行不行?”
“我买十碗,吃就吃个痛快!”
又有好多灾民叫了起来,“这可不行,要是都给他们买光了,我们吃什么?”
那彪形大汉慌了,不知怎么办才好。忽地就见一个俏生生的年轻姐儿出来娇笑道,“不管你是免费还是交钱,一次只能拿一碗,这下公平了吧?”
“对!”那彪形大汉当即道,“一次就一碗,愿排就排,不排拉倒!”
这样也好,百姓们都安静下来了。
可沐太后的一张脸却阴沉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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