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
“那当然,比你家薯仔可好听多了,真不知你是怎么想出的名字。薯仔,老鼠仔,你也不怕他将来给人笑话?”
蕙娘先狠狠的鄙视了女儿一把,才指着两个孩子给他认,“这个大点的是阿禄,小点是阿寿。长得都好象你爹,是不是?就是个子小了点,到底双生子吃亏,这都三个月了,看起来比薯仔也大不了多少。回头又要上路,真不知哪一天能养得出肉来。”
念福先抱起那个一成弟看了一回,确实象她们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不过性格似乎比较严肃,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长得跟亲娘颇象的年轻女子,似是在考量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再去看二成弟,这孩子就活泼多了,当即就好奇的拽起念福的头发,还咿咿哦哦的,似想跟她说话。
念福奋力的把头发从这小子手里救出来,下了结论。“两个弟弟长得虽象,可性格一点都不象。大的象爹,小的象娘。”
沐劭勤淡笑着瞥一眼在她怀里咕叽咕叽说着火星语的小儿子,“我倒是觉得大的比较象你娘。”
何以见得?
念福疑惑。沐劭勤笑而不答。
直到很多年后,念福才佩服老爹的目光如炬。看问题一定不能用眼睛,要用心啊。
就好比现在蕙娘就觉得胖白薯是个没心没肺,只会傻笑的小胖子,可沐劭勤却说,“此子天姿甚高,你好生教养,日后说不得连我们也会有享他福的时候。”
过奖。
念福不大相信,瞅着那个肥嘟嘟连翻身也不会,躺平任两个小舅舅调戏的小肉团。只觉这孩子不要让自己太过头痛就好。
相聚是幸福,可幸福的时光却总是那么短暂。
看过念福和外孙,沐劭勤要走了。
这回是真的离开,不仅要离开京城,还要离开大梁。
这是念福早就知道的。所以她尽力忍住眼泪,只道珍重,“弟弟还这么小,爹娘你们不要急着赶路,慢慢走。等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来信。”
蕙娘别过脸去,又想哭了。
可沐劭勤对她说。“好了,蕙娘,坚强点,别比不过孩子,让她担心。”
蕙娘使劲咬着牙,把眼泪咽了回去。吸了吸鼻子道,“念福你在这里,爹娘没什么不放心的。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家里的老老小小,跟你女婿好好过日子。别闹别扭,知道吗?”
念福用力点头,带着鼻音说,“等阿康回来,要是没事了,我们会一起回老家看看姥姥姥爷,还有阿贵,到时我也会给娘写信的。”
蕙娘眼中又泛起了湿意,“不能在二老跟前尽孝,是我不孝。念福,你多替娘担待着些。”
“我会的。哦,对了。”念福红着眼圈,却努力堆出笑意,“今天薯仔可收到不少好东西,我去挑几件,就当是他孝敬你们的。娘你今天也过生日呢,很该送份寿礼的。”
“不用了。”蕙娘才想说,她们不缺这些东西,可沐劭勤却道,“让她去拿吧,咱们留着,只当是薯仔给咱们的念想。念福,你再给爹拿笔墨来。”
不一会儿,礼物和笔墨都拿来了。
想着路上不便,念福给爹娘弟弟拿的全是精致小巧又贵重的玩意。
沐劭勤接了笔墨道,“爹娘如今也不方便给薯仔打什么金锁之类的东西,就给他留一副字吧,希望写得不要太丑。蕙娘,你说,写什么?”
蕙娘想了半天,“那就写长命百岁,福寿绵长行不?会不会太俗。”
“俗才实在。”沐劭勤笑着,在桌前摸索了纸的大小,认认真真的提笔写下了八个最寻常,却饱含了真挚祝福的字。
“字写得很好。”
得到苏澄这句赞赏,沐劭勤才安心的在一旁提下落款和日期,代表全家赠给了念福,“好生收着,轻易别拿出来给人瞧见了,当心招祸。”
念福好生收下,抱着儿子送爹娘离开。
紧紧拉着彼此的手,自此一别,还不知何年何月会相见,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可全都憋在心里说不出来,末了只化作“珍重”二字。
眼看着爹娘弟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念福没有哭。她知道,爹娘此去,从此便海阔天空,自由自在了,再也不必担心谁的猜忌,谁的利用。
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要哭?
有人说离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相遇。
那么抱着的儿子念福已经开始期待,她和爹娘要什么时候相会了。
(唔,下一章要不要补叙一下,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免得大家看得糊涂,我去想想怎么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