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安静了,某些记忆就接踵而来。
这次是胡钥先打开的话匣,因为他对有些问题很想知道。
“你对这些事情没有很惊讶吗?”
“怎么还问这种脑残问题。都那么久了,惊讶都该习惯了。”也许是气氛的渲染,伍卞邰都收敛了跳脱的神色,整个人身上气息都安静起来,这让胡钥觉得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心脏坚硬到这种程度,对这些事都见怪不怪呢。”胡钥笑着说。
“哦?”伍卞邰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很怪异的笑容,他微微抬起眼眸看他,额前的发丝低垂下来,大片阴影掩埋了眼睛,导致他有些看不清伍卞邰眼里是哪种笑意。
他身上的气息也变化了,那是一种很深邃、又刻入骨髓的至阴至寒。
胡钥浑身汗毛竖起,冷汗像流水一样哗哗的流下,流进眼睛里模糊了视觉,他甚至感觉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所熟悉的伍卞邰。
不,他不是。
“那么,在那时你欺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愧疚?”他唇轻启,鼻子里似乎哼出冷笑。
“你……你是谁?”胡钥浑身几乎脱力,在他视线模糊的时候,他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由于腿软已经从沙发滑到了地面,陌生的伍卞邰身着黑色的气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好似王者的姿态。
那是一种威慑……威慑到自己,导致自己连站立都做不到。甚至思想都已经混乱。
他是谁?……他什么时候占据了伍卞邰的身体……是进门的时候?还是更早?
“我是谁?”伍卞邰轻轻起身,凑近他,抚摸他耳鬓的发,对着他的耳边说:“你猜啊。答对,有奖哦。”
这样戏谑的话,只有伍卞邰他自己才说得出,可是这个人身上的气息绝对不是他,那么……面前的人此刻,究竟是谁?
他直起身,那种危险的黑绪突然瞬间没有了,他站着,俯视着他,那种气息突然转换,转换成绵柔的,让人想要落泪的悲哀。
他眼底不知道沉淀了几千年孤寂的死守,他的身影突然变得单薄,好像轻轻一推,他就从此坠落,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样的转变,和自己心底随着他的转变而突然升起的绝望,让他有些发愣和难受。脸颊冰凉,他傻了傻,抬手触摸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
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眼泪比自己更敏感。
站立的单薄人影泪流满面,声线却很冷静,仿佛流泪的他和冷情的声音是分离的。
“那么多年。阿药,我回来了。”
眼前一片黑暗。
伍卞邰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还是那家破旅馆那标志性的碎花天花板。
他躺着有些莫名其妙,自己还有一点记忆,走回旅馆,跟胡钥说了什么,然后就不记得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真是的,有点冷,胡钥也不知道给自己盖层被子。
他起身,头部突然传来的撕裂般剧烈疼痛甚至让他出现了短暂的失明。他不自觉的捂住头,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希望这样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听见模糊的脚步声,有些遥远的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他以为是幻觉,可是手上突然出现的触感和恢复清明的眼前出现的人,提醒他这里还是普通的世界。
“……百无常?”头虽然不痛了,但伍卞邰更加怀疑自己在做梦了,眼前那张熟悉到欠扁的,一脸关心焦急的看着他的人,不是百无常是谁?
百无常扫视了他全身一遍,抓住他肩膀的力道大得惊人:“你怎么样?哪里还难受吗?”
伍卞邰吃痛的皱皱眉:“你抓我的地方难受。”
百无常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轻了手劲,不过还是不肯放手,好像怕他跑掉一样,他低下头闷声说了声:“对不起。”
伍卞邰嘴直接可以吞鸡蛋了,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雷人事情如此多?!他果然是在做梦吧……天哪,百无常会道歉了……这简直是太阳打地底里出来了啊……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歉。
看着伍卞邰的傻样,百无常又恢复他的不耐烦了,不过他只是手不轻不重的捏捏他,说:“我道歉是因为……我那天不该那么对你。我也是气过头了,谁让你那么对我说话的?”
知道不是做梦后,伍卞邰听着前半段还好,听他说完脸一黑,指着门外:“出去。”
百无常苦着脸:“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伍卞邰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了,喜滋滋的,不过脸上还是阴沉着脸耍脾气:“谁让你扯我头发的?!男人头发,是能随便扯得么?!懂不懂规矩了?!”
百无常听他这么说有点呆,呐呐的说:“那么,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伍卞邰顿时觉得一阵鸡皮疙瘩掉下地,刚才怎么没发现,自己和他那么像在演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呢。于是他嘴角一扯,成功破解这古怪的气氛:“施主,别当真,我只是想讨碗饭吃。”
“……”百无常默默的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