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人带着人突然进屋来,生生的就这么把他们俩分开。
在那段日子里,是她人生中最震撼、最痛苦、最灰暗的日子,那个时候,她见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外界传闻优雅高贵的女人。
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就会死去的时候,他小小的儿子就这么来了,目光是她自己也没有的,更不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坚定,就那么没有任何阻拦的就带走了她。
这其间的猫腻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却总是不愿意去追问,可是今天......
那当年残留在身体上的疤痕,仿佛突然裂开了似的刺痛着她的神经,她有些用力地看着他。
“不要问了!”
邵祈的眼森森的却又分外的干净,那里似乎盈满了笑意诚挚非常地对她说:“妈,现在只有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你......”她欲言又止,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也是,你先准备高考吧!我等你想要说的那天。可是邵祈,我希望你不要活得那么压抑和伤感。”
她的儿子怎么会不明白?他看似比大部分同龄人都要坚强,都要冷静和优秀,可是那双眼睛里从来不曾消散的透明,她怎么会看不见?
过去,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曾经那么的好奇,几近疯狂的想要知道。
可是当年,当她珍之如生命的孩子抵死也不说的时候,当那年幼的儿子哭着闹着让她再也不要问的时候,她便再也不敢问了。
只因为,她无力改变,更怕刺激到他,所以一直也只能按压着自己不问罢了。
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你忽视它,它就能不存在的。
这个世界的事情往往是一环扣一环,前后相连的......
......
“就是这里了......”六月六号这一天,天空如常的开始阴郁了下来,一辆简单的吉普越野车带着格格不入的气势,就这么不请自来的来了这个偏僻的乡间。
绿油油的田野里,散发着一股生命的香气。
狭窄的田坎路上车是开不太进来的,石头砌成的台阶一点一点的延向那缓坡上红砖砌成的老房子里门口,西装革履的人就这么缓缓的,带些艰难的慢慢走了过去......
“林枼?”
空气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中年的男医生看着手中的几张纸上的名字道。
“我是她的家人”少年颀长的身姿大方而成熟。
“额,好,坐!”医生点了点头,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
......
“从这上面和你描述的看来,这样已经是最好的了,毕竟她还努力地活着。说实话你母亲能坚持到现在,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和毅力......”苍白得有些冰凉的世界,身穿白色大褂的医生翻了翻手中薄薄的几张的病历,语气和蔼。
“真的,没有办法治疗么?”
“实在是她年轻的时候,房事大大的超过了身体承受状态.....也一直没有好好调养啊,能不能治,其实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也只是这么个三流的县城中普通医院的小医生。 ”
似乎已经习惯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四十多岁的医生的情绪丝毫不觉得自卑苦闷。
“但毕竟现代社会医疗发展的与时俱进,我们这个小地方铁定是没有办法了,但大城市里没准就行。”
放下手中病历,医生直视对方几乎没什么表情的脸色,认真的道”你们的情况我也略知道一些,我实话告诉你吧,以你们目前的情况,只能是先拖着,拖一天是一天,这个症状......就是个无底洞啊......”
“......”少年没有说话,突的起身转身就走。
“诶,我给你个建议,就这样拖着放任吧,反正她应该心愿未了,生存意志极强,而这个病又不会真正要人命......”或许不忍少年小小年纪就背负如此的压力,医生未经思考的话就这么飞出了口。
然而,他刚意识到什么,打算住口时......
一个不明物体已然勒住了他的衣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少年眼里有着一团幽深的漩涡,薄削的嘴唇里冷冷的露出几个字。
“你他妈说的什么话?这是人话么?”
“我......”似乎被那平静温婉的面具脱掉后,一下子骤然发狠的突变吓到,医生支支吾吾的道:“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且只是建议......建议......”
“建议?我是来听你的治疗意见的,不是你该死的实话!”
脑里片刻空白,少年苍白的手指似乎微微松动了些,突然又恶狠狠的松开医生,深呼吸之后,依然是那个稳重而波澜不惊的模样。
看着突然又犹如初时一般优雅温润的人,似乎刚才的暴躁只是幻觉,可是喉咙边淡淡的不适依旧是真实存在的。
医生理了理衣领,一副波澜不惊的大度模样道:“我知道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