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朝公主大婚,全城歇业欢庆。
街两边均装饰有红绸,临近街边的商店,二楼靠窗位置被人早早包下,掌柜的数钱数到手发软,头发晕,脸上是满面春风,走路的脚步都带着飘忽。
户部礼部刑部吏部工部军部,全都休假,大牢议狱缓死,赦过宥罪,只因这次出嫁的公主不是别人,正是皇上最疼爱的叶婉若。
虽然没有十里红妆那么夸张,京城两边的街道上装点的红绸连绵,六十万钱姿妆,花堆锦簇,争妍斗艳,好不热闹。
君逸闲来无事,自然早早的带苏木占好位置,就等驸马爷——也就是状元郎周史阳策马去接新娘子过家门。叶言一大早在君府门口把君逸堵住,在苏木面前言笑自若地横插一脚。
苏木心里问候了一下当今圣上和前朝太上皇……
街边的人们翘首以盼,想要公主出嫁皇上会给出多大排场,熙熙攘攘,你推我挤,韩子轩处事有方,早就想到今天君逸可能会出来,订下了碧凝茶馆靠窗的位置,视野极好。特意让人请了君逸和杜文湛。
杜文湛一看陆白没来,心里有点失望,本想着趁此机会再比划几招,人家没来那还不是白想了!
君逸呷了口茶,忽视对面叶言投来若有若无的炙热视线,努力把精神集中在越来越沸腾的街道上,不出意外的话,公主马上就要到了。
意外岂是随便就能出的?可偏偏出现在今天。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打朝阳宫方向出来,红色软轿刚抬到碧凝茶馆前方,忽然之间被三个黑衣人截住去路,队伍顿时一停。坐在马上喜气洋洋的周史阳脸色立刻黑的跟踩了一脚马粪似的。
杜文湛一看公主和驸马有危险,立马提着随身携带的大刀冲下楼去,拨开人群气势汹汹的大嚎一声:“兰翎长在此,看谁敢生事!”
黑衣人才不管他什么兰翎长红翎长,使出轻功从他头顶一略而过,其中一人直奔公主所在的轿顶上,轻而易举就把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公主揪出来,带人匿逃。
倾朝的护卫队可不像君府那群吃干饭的饭桶一样,见有刺客来袭,立马围攻,拔出腰上的配剑和黑衣人打斗起来。
街上一片混乱。叶婉若惊叫,兵戈交接,百姓推搡逃走叫骂,以及看热闹的议论声,一时间充斥整条街。
然而叶言脸上一片风轻云淡,好似两人根本不认识,叶婉若不过是一个普通新娘,并不是倾朝公主,街上不过是有两个小孩在打架。
君逸急了,“叶言,公主有危险!”
叶言:“我知道。”
君逸:“知道还不赶紧想办法?!”
叶言:“想什么办法?我跟她不熟。”
君逸气结。
这时候,挟持公主的人已不见人影,两个断后的黑衣人草草结束这次打斗,几个起落,不知去了哪个方向。
街上人声鼎沸,炸开锅一般谈论今天的事,周史阳脸色黑的可以滴出墨水来,怒火攻心,策马朝朝阳宫跑去。
苏木扒着窗口看的一清二楚,确定那群倒霉护卫追不回人后,跳起来兴冲冲说:“少爷!公主被抢走了!”
君逸长叹一声,斜睨叶言发现他仍是无动于衷。
“苏木,我们回去!”再也不理会叶言了,这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妹妹被贼人掳走也无动于衷,哼!内心肯定是极为冷漠。
君逸走了,叶言同时告辞,追了上去。
街上的人来的也快,散的也快,转眼间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叶言轻而易举追到君逸,当着外人面前没有过于亲密,站在他旁边低声谓叹:“君逸……”
君逸装作没听见。
叶言:“我早就知道今天公主会被劫。”
君逸扭头:“什么!”
就在这时,打城门方向走来的一干人踏上街口的青石路,带头的少年穿着六月新荷青墨叶春衫,头发高高束起,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冬雨的冷彻,寒星点点,犹如万丈冰巅寒雪一样,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极为惹眼。
在他后面,跟了两名轻纱遮面,淡青色长裙的女子,身材火辣,立刻把街上男人的视线给吸过去了。
街上猛然一静,君逸下意识朝少年方向看去,两人对视,目光交织。
“我当是谁,原来是池渊大师,为何只有你们,怎么不见宫里去迎接的人?” 叶言神情倨傲,语气却客气的很。
池渊根本不理会叶言,盯着君逸说:“带走。”
君逸:“?”
淡青长裙出来一个,毫不拖泥带水的拉起君逸,轻功一使,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能把男人给带起来,脚尖轻点,比刚才劫走公主的人还要厉害。
叶言声音一沉,“池大师,你这是何意!”
池渊冷冷瞥过,“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