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被皇上安排在御花园,春暖花开,载满奇花异草的御花园每天都有人静心打理,蝶舞蜂拥,煞是热闹。
领路的大太监把人领到御花园,交代了几个注意的地方便退下,不多时,皇上下朝后仍穿着一身盘龙黄袍,被一群人簇拥着过来了。
三人连忙战战兢兢地行大礼,一声“平身”后才敢陆续站起来。
十几年前,叶朝三皇子叶天智为谋皇位不惜弑父杀兄,六个兄弟一个也没放过,血洗京城,改国号为“倾”。
那一夜,京城里四处弥漫着政治斗争造成的血腥味;那一夜,京城里到处都是兵戈碰撞的声音;那一夜,京城里大街上门窗紧闭无人出门。
叶天智得到了天下,同时也落得个暴君的称号,十几年过去了,百姓都已把那夜的记忆掩埋在心底最深处,安稳的在盛世皇朝下维持生计。
可是左护法告诉君逸最多的就是叶天智当年的恶行,尽管他现在把倾朝治理的还算不错,没有战乱,没有天灾人祸,没有乱党闹事。
君逸看到朗眉星目风神俊逸的叶天智时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实在是大不敬,叶天智完全可以命人把自己拖下去砍了。
不过叶天智没有这样做,在君逸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君逸。
一番扫视过后,叶天智喜怒不形于色地摆手让三人坐下。
君逸忐忑地坐在叶天智正对面,再也不敢抬头,都说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招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叶天智先是询问几人几个文学常识,其次命人摆上笔墨纸砚,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叶天智呷一口碧螺春,“问,倘若倾朝东江一带洪涝灾害频发,该如何拨款?该如何治理?”
北江和东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若说北江是条不过脚踝的小溪,东江则是能淹没塔楼的大河。
这件事君逸略有耳闻,每年夏至,东江一带洪涝灾害闹的民不聊生,宫里几次派人去治理都无功而返,这是当今圣上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叶天智干脆把它代替时务策,当做殿试试题来考验众人。
在坐第三名贡士乃是当今正二品官员之子周史阳,一听正儿八经的殿试题出来了,还是自己老爹前两天“提点”过的题,不假思索地提笔就写。
眉飞色舞,洋洋得意。
反观韩子轩,他略微沉思后,也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君逸皱眉,自己不是不会,左护法曾经拿出一本破旧的小书,上面记载着前朝是如何治理旱灾洪涝,只是内容君逸已忘了七七八八,草草的写了几句,君逸便搁下笔。
反正殿试又不会落榜,只要能交差就行了。
日上三竿,周史阳还提笔唰唰地写着,宣纸换了一张又一张,直到皇上看完韩子轩和君逸的文章后,他才停笔。
叶天智命人收好周史阳的文章,让御膳房呈上各类在宫外吃不到的珍馐,气氛不错,比君逸想象中的要轻松多了。
殿试的结果明日才会公布,谁是状元,还要到明日才能揭晓。
饭后,几人就告辞出宫了。
出了这高高的宫门,君逸长长吁了口气,那种压抑又莫名的熟悉感才逐渐从心里消失,趁为数不多的时间,他要好好逛逛京城。
呆在连山久了,君逸看什么都觉得不够,最近一段时间,他不是在客栈温习一下功课,摆弄一下树枝当剑练,就是出门四处乱逛。
苦了陆白跟在君逸后面,已经有好几次看到他驻足停留在坊间小吃摊边。
并且呆呆的,新奇的看着面团在老师傅手里化做千丝万缕的、筋道的面条。
教主并没有偏爱君逸而给他许多银票,懂事的君逸知道在京城没钱寸步难行,拿着左护法塞给自己的银票不敢胡乱花,生怕花完了就没有了。
第一次出任务的银子早就花在租住客栈上了,武功被封起来不能随意破开,更别谈接任务了!
君逸沮丧地揉揉肚子,缓缓从面摊前转身。
陆白看到这一幕,摸摸钱袋,踌躇着正要上前几步,忽然之间看到一个锦衣玉冠公子挡在了君逸面前。
叶言拱手笑笑,“君逸,我正要找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真是有缘啊!”
陆白小小的犹豫一下,还是垂下了手,潜在后面静观其变。
君逸一看到是叶言,礼貌的朝他拱手,“叶……古言,真巧啊!”
叶言摸出铜币搁在面摊桌上,“老板!两碗素面!”
转而对君逸说:“正好我没吃午饭,君逸你介意和我一桌吗?”
君逸想也不想,眼睛一眯,弯弯地月牙状笑眼立刻展现在叶言面前,“不介意!”
蹭堂堂倾朝三皇子的饭?君逸突然想起这一点,立马脸红耳赤,“那个……让你请客,真是不好意思。”
叶言挑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下,邪魅地朝他眨眨眼,“无妨,等皇上赐你府邸后,这顿饭我可是要去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