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璧,回去,我要立刻回去。”叶均山阴沉着脸。
季悠悠恬不知耻地再次蹭了蹭叶均山:“相公,拜托,只要这一次成了,咱们这辈子都不用见冯官人了。我发誓!我保证!我以后不给你惹事了。”
她也是坚持,而且换用了服软的姿态,倒让叶均山一时间难以拒绝。
叶均山转念一想,算了算了,好吧,他对她真的是无语了。要是不从,指不定还要生出多少事情来,还不如一下子来个一了百了。
冯子材……
靠啊。他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想起这个人就觉得阴森可怖呢。叶均山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季悠悠捕捉到叶均山神色中的闪躲之色,心中的狐疑感更添了一份,之色今儿个心情实在大好,而叶均山又难得没有和自己抬杠,也不愿意多追究。(是你和他抬杠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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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是晚秋,但是银杏村村口的大银杏树却是傲然挺立。虬枝劲韧挺举伸展,披着一身黄金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无与伦比的灿烂辉煌。
季悠悠挑开帘子,只见前面古朴的村庄里头,俨然是是深秋美景,乍一眼,她竟然有些恍惚。
黑色的树干,金色的树叶,伴随着一地的金黄。那随风还在掉落翻飞的书页,犹如小巧的折扇。就像文人在扇面上泼墨写意,在婆娑的光影下更是变化万千。清风微微吹过,整个树冠随风轻摇,光影斑驳,如梦如幻。
“好漂亮。”季悠悠忍不住回头对叶均山道,“相公,你快看,好漂亮的银杏树。”
叶均山倒没有季悠悠那么大的反应,只是也微微挑开了帘子,颔首道了句:“恩,不错。”
赵清水见季悠悠兴奋,只笑道:“银杏村统共就这一课树,也是这时候最美。要是春天时候过来,这路边满满都是金黄色的油菜花,那景色,更是漂亮。”
季悠悠甜甜一笑,拉着叶均山下车,也不知怎的,见她很高兴的样子,叶均山心里也有些动容,并未曾推开她去。
刚下马车,叶均山原本有些笑意的脸便是僵住了,这金黄的银杏树下,站着手执折扇的长衫公子。
这不是……冯子材!
季悠悠明显感觉到叶均山身子一滞,却也浑然不在意,只以为两人已经达成约定,只是欢欢喜喜跑了过去。
冯子材见叶均山,更是大喜,忙拱手道:“叶兄终于来啦。”
叶均山只极力维持了脸上的一丝笑意,其他书友正在看:。
季悠悠只道:“原来着银杏村还是一个好地方呢。村口就很气派,虽然不如镇里那么繁华,却也是相当不错的。”
冯子材一摇扇子道:“少夫人所言极是。银杏村是东吴郡一带颇为富裕的村落了,因着村里的人家都是产油大户,日子过得殷实。不过这刘安的家境,却也只能算是落个温饱吧。”
季悠悠闻言,忙问道:“你打听了什么?”
冯子材再摇扇子道:“鄙人先来了一步,所以略问了问,不过一切和花大姑说的也无多大差别。刘安平时就是挑着担子卖油为生,家里是没有田产地产的。原本家里也算殷实,十多年前村里一场瘟疫,刘安父母相继去世,就连年满十岁的大哥也死了,只落下四岁的刘安,可以说,刘安打小吃的是银杏村的百家饭长大的。”
这大秋天的,冯子材扇子摇来摇去是什么个意思啊。季悠悠微微黑线,只缓缓思量道:“这家世不好并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人品。如此说来,若是刘安去做了莫家的上门女婿,倒也是合适的。”
说话间,一行人便入了村子。刘安的屋子在村口不远处的河边。
冯子材偷偷望了叶均山一眼,绕过季悠悠,只笑道:“叶兄今日怎么不说话,瞧着你怪闷的。好几日约你都不得空,好在今日出来了,才得以见你一见。”
叶均山轻咳了一声,只道:“我嗓子疼。”
噗!季悠悠差点喷出来,也是佯装咳嗽了一句。嗓子疼?
她自是知道叶均山这个闷蛋的性格的,怎么叶均山遇到冯子材,就怪怪的啊?
刘安此刻挑了一担油,正欲出门去,却冷不丁见到一行人在不远处对自己指指点点的,不觉狐疑,只是放下了胆子,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们几位……”
他虽然老实勤恳,却也不傻,这几位穿着打扮一看就大有来头,想必是大人物,所以更是警惕了些。
季悠悠止住了冯子材,只抢先回话道:“我们几个是隔壁镇来买油的,你这油怎么卖?”
刘安有些摸不着头脑,先不说这几位看着大富大贵,何须亲自来银杏村卖油?就算要来买,也应该是去了那最有名佃农张大户他家,自己都是去张大户家拿的油各处挑担子去卖了换钱的,自己的一点点的油,怎会有人特意过来要买?
见她愣着,季悠悠再是轻咳了一句:“怎么?你不卖油?”
刘安这才敛回了思绪,只道:“我是卖油,不知道这位夫人需要多少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