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能一样!”陈琪星白了白脸,“爹爹对我们和其他人怎么会一样!”
胡姨娘有些出神儿,“是啊,怎么会一样!”可话虽这样讲,她的语气却不再如以往那样坚定,脸上更是显出一丝黯然。
陈琪星被娇惯的跋扈,自然也觉得娘亲对自己的疼爱都是天经地义的,故而对娘亲近来的管束与疏忽都多有不满,可这并不代表她能看着一个小小的通房丫鬟爬到自己的亲娘头上去。在她的眼里,自己的娘亲当然比赵氏那个泥菩萨好的太多了,原本由于爹娘宠爱,她对于自己庶出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在意。可这两年渐渐长大,与别家小姐结交之时,她才渐渐明白这嫡庶的差别究竟有多大!再等她生出嫁入侯府的心思之后,才渐渐地对这个庶出的身份介意起来。
“娘!论样貌论能干,您哪一点不如那个泥人儿?凭什么她能占着当家太太的位置?要我说,爹爹那么喜欢您,您又处处比那个泥人儿强上百倍,凭什么让她在您头上耀武扬威!”
“琪儿!”胡姨娘叹了一声:“这话只有你我母女二人在时,说说也就罢了。当着旁人,一个字也不许提!”
陈家再不看重规矩,以妾为妻这样的荒唐事也是不可能在现在发生的。所以,遇到赵氏这么一个没用的太太,其实是她最大的幸运。而她当然不可能甘心一辈子屈居一个妾位,只是,这个时机还远远未到。
“琪儿,只有日后你与你哥哥都得了势,娘这个姨娘的身份才能有变化,你明白吗?”胡姨娘想起陈怜星两次落水的事情来,对女儿莽撞的性子觉得头很疼,索性把话挑开来说。
“娘的意思是,要到哥哥有了功名,我、我嫁入侯府之后您才能取代那个位置?”陈琪星也不笨,一点就透,“可是那得等多久?到时候那个泥人儿能同意吗?”
“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多等几年。”胡姨娘笑了笑,“至于别的,你就不必担心了。”
陈琪星的嘴张了张,却没说话。
“还是那句话,琪儿,你是娘唯一的女儿,不管娘做什么,都不会害你。”胡姨娘只觉得身心俱疲。
“可是,娘,像今天,您就这样把刘嬷嬷赶走,我多没脸面!”陈琪星还是很介意。
“琪儿,你就不想想,娘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娘知道,你是看你三妹妹不顺眼,那个胡晓晓跟她走得近,你也就顺带瞧不上眼。”
陈琪星垂下眼,不止如此,其实她一直记着以前娘说过的话,想去讨好长公主,可惜长公主住在自己家里这么久,自己愣是没找到能单独见到她的机会,其他书友正在看:!那个胡晓晓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农户之女,举止粗鲁,竟然都能让长公主另眼相待。她觉得,只要有机会相处,长公主一定会更喜欢自己!可惜,偏偏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是不是觉得,收留被胡晓晓那丫头赶走的嬷嬷,并且委以重任,能让长公主注意到你?”胡姨娘看她满脸不服气的表情,略一思索,也就想明白了她的心思。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实在是很了解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长公主会不会误会这个刘嬷嬷之前就会跟我们有什么牵涉?”
“这怎么可能!若真是这样,我们当然会撇的干干净净,又怎么把人留在身边!”陈琪星立刻反驳。
“正是因为一般人都会这么想,所以有的人就会反其道行之。你怎么知道长公主会不会认为我们也是在这样做?”胡姨娘看着女儿叹了口气,“罢了!这些日子,你且安心看看书,练练字画琴艺,其余的事情,自有娘给你安排。”
陈琪星心里虽然还有不服,倒也没再反驳。毕竟各府的小姐们定然都会想在长公主面前露脸,自己也的确应该好好准备一下。
见女儿好像终于有些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胡姨娘心里放松了些,轻叹一声,“不是娘不疼你,只是现在府里事情实在太多,娘有时候会顾不过来。你有什么缺的差的,直管来给娘说,记住了吗?”
陈琪星点了点头,胡姨娘叮嘱她几句,又训斥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一通,这才离开。按她的行事风格,原本陈琪星院子里的人都要倒大霉的,只是如今时机不对,她们才侥幸逃过一劫。
陈琪星在屋里写了会儿字,就有些不耐烦,又耐着性子抚了一会琴,更觉得烦躁。她性子跳脱,哪里静得下心来。想了想,转身往正房而去。今天竟然忘记问问娘有没有给自己准备好宴客那日穿戴的衣服首饰了,她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片刻也耽搁不得,立刻去找胡姨娘。
来到正房,却发现胡姨娘不在,一打听,说是到库房里挑宴客那日所需的东西去了,陈琪星转身就朝库房走去,正好儿,趁着库房打开了,给自己挑些东西也不错。
没想到,刚刚走出来没几步,陈琪星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兰芝。陈琪星的眼睛眯了眯,这个丫头,跟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待她不薄,可是一转眼她竟然就爬上了爹爹的床,还敢跟娘亲争宠!
兰芝也看到她,离得太近,避是避不开了,也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给她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