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既然你母亲已然大好了,日后你们母女二人自然会平平顺顺的。再过几年,给怜儿寻个好婆家,这样儿你母亲也就能放心了!”陈耀邦也加了一句。
陈怜星垂着头扯了扯嘴角,这便是打算拿这么个空头承诺掩下他们亲手射杀自己的事实?这也太便宜了些吧?自己的命,就这般不值钱吗?
见陈怜星没有开口,赵氏以为女儿是在害羞,便道:“是,媳妇儿自现在起便会多出去走动,留言有哪些适龄的好儿郎。”
陈承平也点头:“不止是怜儿,还有阳儿、琪星也都不小了,也要先相看着,总得先让他们都成了亲,才能送怜儿出阁。”
赵氏有些诧异,“公公不是说过,阳儿的亲事由您做主吗?”
陈承平投来幽怨的目光。他一个老头子,很愿意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吗?他这不是被逼无奈吗?这些天看着赵氏多少有了点当家太太的气度,他能不激动吗?
陈耀邦轻咳一声,“你自当多多留心,毕竟父亲见到旁人家的女眷极是不易的,你若能多出去走动,自然由你相看,而后让父亲给把把关就是了!”
赵氏微微一怔,便点点头应下了。
陈怜星有一肚子的疑问,恨不能立时拉着赵氏问个清楚,便推说想回房洗漱,众人自然允了。赵氏好不容易盼得她平安归来,自是片刻也舍不得离的,便跟了她去梧桐苑。
一进自己的房间,陈怜星便发觉,房内的摆设等物,俱是换了新的,比之从前的来说,贵重华丽了不少。她两世为人,对这些东西本不在意,只想好好与赵氏叙话,一转头,却见赵氏已经另众人到门外候着,只留了关嬷嬷在屋内。
陈怜星还未及开口,赵氏已经一把揽了她,紧紧抱在怀里,忍了许久的眼泪决堤一般流淌了出来。陈怜星伏在母亲怀里,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低声啜泣起来,却仍不忘低声安慰她:“娘,怜儿这不是平安归来了吗?您莫要再难过。若是伤了身子,怜儿岂能安心?”
关嬷嬷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劝慰:“太太,您可别忘了您做的梦,三小姐如今回来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陈怜星听了,诧异地看向关嬷嬷。
赵氏这才好不容易收了眼泪,满是歉疚地看着陈怜星,“那晚久不见你下井,娘就觉得心惊胆战。后来你爹爹派人将我们救了上来,说你被歹人劫走,他们却来不及阻拦。”赵氏一面回忆,眼里又忍不住地滚落下来。
陈怜星正想给她拭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绢已经遗落,便只好用小手轻轻地给她擦拭。
关嬷嬷见赵氏说的伤心,便顾不得规矩,接话过来:“太太一下子便晕了过去,奴婢也乱了阵脚,到了第二日,才在太太枕边发现一张纸条。”
“哦?什么纸条?”陈怜星从赵氏怀里直起身来。
关嬷嬷便伸手从怀里掏了出来,可见是一直贴身收着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奴婢不识字,只觉得这东西恐怕不简单,偏又找不到人商量,便想着等太太醒来交给太太瞧瞧,不料抬头竟是一直昏睡,偏生那些个郎中又瞧不出个因由,只说是悲伤过度!”
陈怜星一回府就觉得母亲憔悴了许多,本以为只是担忧悲伤所致,听到祖父他们说她病了,也只以为是他们为了掩饰自己被绑走的事情,这会儿才知道她竟是真的大病了一场,心里更是难过。
“娘那时睡着,便一直在做梦。梦里是你嫁了人,却不知是嫁到了哪里,只觉得是个勋贵人家,屋子里的陈设远远比咱们府里气派。娘初时还颇为高兴,可是后来就发现你竟过的那般凄惨……”赵氏说着,便呜咽起来。
陈怜星却是心惊不已,忙问:“后来呢?”
“娘眼见着你被那一家人冷落欺凌,最后病倒在床上竟然也无人理睬。娘心急如焚,却丝毫没有办法,后来就听到那家的下人议论,你这性子,竟是像足了娘,只知一味的躲避谦让,难怪落得如此下场!”
陈怜星听得心中苦涩,上一世的自己可不就是另一个娘亲?甚至比娘亲还不如!起码娘亲是真的无所求,而自己偏又在心里埋下一个不该有的影子,然后在那些日子里独自饮下那一杯苦酒,偏偏还甘之若饴!
“奴婢盼了整整三日,太太才终于醒了过来。”关嬷嬷红着眼圈儿:“偏偏太太醒来之后,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奴婢问了半晌,太太只说了一句,‘是我害了怜儿!’。奴婢见太太水米不进,竟是一心寻短见的样子,顾不得想许多了,就将那纸条交给太太。”
陈怜星接过纸条一看,上面竟是清清楚楚的写着那晚自己被绑走的情形!
“娘?”陈怜星本以为赵氏不知情,才能对陈耀邦和陈承平毫无怨怼。可这纸条却是写的明明白白,就连那晚每个人说了什么都几乎写的分毫不差!
“太太看了纸条,竟是呕了一大口血出来,人就又昏了过去。奴婢觉得自己闯了祸,害了太太,便想、便想随太太去了。”关嬷嬷说的伤心,“恰好倒是胡晓晓来瞧太太,将奴婢拦住,又施了金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