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安米尔多少还是相信的。曾经无数革命先辈所写下的故事中,不外乎也有这样的情况。明明已经对外向所有人宣布了死亡的信息,但是却在某一处地方好好地活着。
这种在小说中多得数不清得老套剧情突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安米尔总觉得好不真切。她记得,本尊安米尔到死都不曾得知关于莱维的一切,如果罗纳家明知道莱维·罗纳并没有死,却还是将安米尔赶出了罗纳家,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于暧昧了。
安米尔无法揣摩那群老狐狸的想法,她的那个极品爷爷也不可能会做戏如此,那股憎恨,那股子厌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如果说,罗纳家也不知道莱维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的话,那么倒是说得通了。
可是,一想起罗纳家家主,那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安米尔又有些迟疑了。难道说,雷曼·罗纳知道莱维并没有死,但是却隐瞒了其他人?想到这里,安米尔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雷曼还会任由族中其他人将她赶出去?
想了半天,安米尔颇觉得头疼不已,她无法想通,赶走安米尔,将安米尔往死路上推,甚至于给予安米尔悲惨的过往,这一切都不可能逃过雷曼的眼。而如此情况下,雷曼却并没有任何反对。
这种诡异的情况,安米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虽然如此,安米尔基本上已经肯定了,她必定要回帝都一趟,她要见雷曼,她要见这个家主,她相信,雷曼肯定知道什么。
忽然间,安米尔只觉得浑身上下舒爽地紧,原先的疼痛早已经消失无踪,剩下的就是一片宁静。但是,安米尔却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起来,只因为这样的感觉,让她说不出的古怪。
她躺在地上,按道理来说她应该能够感觉到的是冰冷,可是,刚刚她摔下来的时候的确是冰冷坚硬的,但是现在却是诡异的如同液体一般,好似原先的石头融化了一样。
也就是说,如今的她就好似躺在了水上,柔柔的水幕将她托着,原先的冰冷化作无尽的缠绵,层层将她包裹,甚至于,她似乎都能够听到水流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虽然让安米尔感到紧张不已,可是过不了多久,她便已经将提上来的心给放了下去,原本的紧张化作无尽的平稳。无数次面对死劫,安米尔早已经锻造了一颗无比坚强的心脏了,哪怕下一秒会看到骷髅,她都不会尖叫了。
也不知道身下的“水”是不是感知到了安米尔的平静,只是不消一会儿,安米尔就觉得自己正在往下沉。她还来不及惊呼,便一下子就被这些“水”给彻底吞没了。
与此同时,呆在洞穴外原本安静地望着夜空的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射向远处山谷间的那棵巨大黑色树那儿,原本死气沉沉的黑色巨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镀了一层紫色的星芒。
“终究,你还是选择了她是吗。”芒静静地看着那棵大树,眼神中带着一丝沉默,一丝明了,以及一丝无奈。
一棵通天巨树屹立在这儿,那巨大的树干衬托着树枝越发茂盛。黑色的星辰,黑色的树叶,黑色的泥土,尽管它的巨大带给了所有人无尽的震撼,但是那股死气却也同样,让这巨大的树如同一个孤零零的擎天柱,支撑着天,支撑着地。
没有生气,没有活力。仿佛它只是根柱子,缺少了巨树该有的绿色,缺少了它该有的生命。
当安米尔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黑色的夜空,黑色的山脉,黑色枝干,哪怕此时星空还有闪烁的星星,可是不管这些光如何照射,却依旧无法将周围的沉默的气息弄散。
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峡谷,如果芒没有骗他们的话,如果这里是深渊峡谷的话,如果……一万个如果,安米尔看着眼前的这棵巨大树,嘴角竟是透着一丝笑意。
“你是智慧树吗?是你在呼唤我?”安米尔看向那棵参天大树,“当时在死亡山脉,是不是也是你?若不是你,为什么我会出现在死亡山脉中。”
“不,不对。不是你呼唤我,是那个人脸树,或者该称呼他们为三百年前大战死难者的亡魂才对。”安米尔忽然间又反驳了自己先前的话,“但是,刚才的黑色空间,和先前在死亡山脉遇到的黑色空间是一样的。”
“是我告诉了它们你的存在。”沉寂的世界里,一声苍老的叹息,一个让人辨别不出雌雄的声音,一场毫无科学的交谈。玄幻的世界,从来就不会有任何科学可以解释。
安米尔沉默了,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原本满肚子的话却在这一瞬间消散无踪。想要问的问题也一个个都问不出来了,是该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该指责它对她的“可恨”么?
智慧树并没有因为安米尔的沉默而沉默,它只是轻微得叹息着,最终却是缓缓地向安米尔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一个很平凡很简单的故事,没有什么惊心动魄,没有什么可怕的阴谋诡计,有得是数万年如一日的等待与守护。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儿呆了多久了,也忘记了自己在这儿的目的。对我而言,时间就好像一直都是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