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的山岭尽头,古木狼林,如虬龙扎结,野草杂生,人高的蒿草藤蔓分布蔓延,连鸟兽都不曾临至,更遑论路人行过。
昔日静谧的杂乱山谷内,却是不时响起纷乱的嘈杂音,金铁交接的铿锵,蕴着恐惧惊慌的嘶吼,夹杂在呼呼呜咽的风中,朝着四面八方快速散去,令得这片地区显得不平静。
一息前的那一刻,被中年道士蛊惑的青年修士终是忍不住内心的恐慌,再加上眼前悚人心神的场面,让他瞬间零乱了理智。
虽然不像林云这般正冲向鹰钩修士两人,能够直视滚滚黑雾中的慑人画面,但青年修士也知道红色光罩的剧烈震动以及青石吸摄力的猛增,意味着什么。
于紧张恐慌中,他分出一股灵气,将体内的那滴蚀骨毒液层层包笼起来,继而强行破开青石上符文的束缚,想要趁着鹰钩鼻老怪分神之际,先行逃窜出感应范围,再化解体内的蚀骨毒液。
然而,这个在青年修士强自破开青石上的束缚时便闪现并坚定的念头,在下一个瞬间就成为虚幻的泡影。
光罩内,翻腾的黑雾如浪涛汹涌,隔绝了视线,唯有林云能够模糊的看见其内情形,眼中闪过茫然之色,对于展现在眼前的‘合体’行为不明白,心底生出种莫名的寒意,好看的小说:。
就在林云心生寒意,青年修士挣开青石束缚的刹那里,他模糊地看到那两张即将合并到一起的面孔,皆是露出狰狞之色,可怖的慑人。不过在鹰钩修士面上除了与之相同的狰狞,还有一种难掩的兴奋和残忍嗜血。
鹰钩修士的鼻尖似是再度挺起几分,似是漆黑的鸟喙,似是感应到了光罩外围的异样,一道嘲讽的冷喝带着**裸的嗜血意味,从那张隐在鸟喙般高挺黑鼻下方的唇口中发出。
在冷嘲声发出的时候,恰是青年修士打好如意算盘,屁股离开青石符文的刹那,那滴被青年修士用尽浑身灵力层层包笼的黑色蚀骨毒液骤然爆发,化成一片拇指肚大的黑色氤氲。
似是拥有种可怕魔力,组成黑色氤氲的每一滴细微不可见的水珠,如一道道箭矢般冲出,青年修士只是感到一股股若针扎的刺痛在体内的每一个毛孔和细胞上蔓延,连头脑都有种像是被剖开的撕裂痛觉。
许是在此种情景下,针扎刺痛已经被强行压制,所以青年修士一时间只是对黑色氤氲化成无数箭矢冲破灵气的围拢觉得极度不好,却没有感受到除了针扎疼痛外的任何不适。所以青年修士的身行并未产生丝毫停顿,毫不间歇地朝着他脑海中预想最好的一条路径激射而去。
青年修士处在杂乱的情绪下并未发觉,但林云等人却是真真切切的见到让他们瞳孔剧烈收缩的一幅画面:无数个黑色细小斑点在青年修士挣出束缚的瞬间,就显现在那张苍白无色的面孔上,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如雀斑的黑点便飞速铺展开来,面颊额头耳廓以及暴露在外的脖颈皆是被漆黑笼罩,和光罩内翻腾的黑雾一般无二!
就像是戴上一张黑色面罩,连一双眸子都变得漆黑无比,在这张黑色面罩彻底覆盖在青年修士面孔上时,一道令人头骨发麻的惨号发出。
“啊……”
青年修士在离开青石符文仅仅三丈之时,那道透着恐惧和怯意的惨号戛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场黑红色的雨水飘洒而下。
青年修士在林云等人的目瞪口呆中粉身碎骨,无声无息中化成一片雨水,在混着血水和白骨的雨水即将落地时,临近青年的那座青石台上陡然亮起一阵光芒,狂猛的吸摄力从中涌出,像是黑洞般,将其全部吞食。
林云不自觉的吞了口吐沫,前后仅是发生在转瞬间,用电光火石形容也不为过,而青年修士已是形神俱灭,死的不能再死了,恍惚间他能听见青石中发出的咕咚吞咽声。
在林云身侧,那名蛊惑他不成,最后将青年修士拖下水的中年道士,脸色是更加的苍白,这种蚀骨毒液威力之凶悍超出了他的想象,心头念头百转,神情踌躇不定。
而自称汪家的俊美男修,一张俊俏的面颊更是无丝毫血色,棕色的瞳孔中满是惊恐不安,扭头偏向旁侧那张同样是惨白的不像话的汪妙儿,颤颤巍巍的嘴唇蠕动,不知又在编造着什么甜言蜜语和视死如归的壮烈言语。
青石上摹刻的阵纹闪烁了一阵,将半空中飘洒的黑红雨水尽数吸摄而今,因为青年修士擅自离位而颤动的红色光罩重新稳固下来,原本的淡红色泛上一层暗黑色,颇为妖异。
林云强自定住因眼前的一幕幕而不稳的心神,目光沉冷的盯着正冲着他,处在合并边缘的鹰钩修士。仿似是醉汉眼中的双重虚影,鹰钩修士和漆黑如铁的身影四肢胸膛已经诡异的融合在一起,唯独头部还有裂开扎长的缝隙。
浑身漆黑的身影仰头嘶吼,两只黑铁球般的眼球瞪得滚圆,即便是不能清晰的见到其面目表情,也能感受到来自于声嘶力竭中的不甘和怨愤。
可惜,无济于事!
鹰钩修士之前嘴角的那丝嘲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欣喜,和宗教信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