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中年人带着林云降落到一座山峰的半山腰处,若牲口一般滚落在地上,石砾硌在身骨上的,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
淡淡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云,伸手一招,束缚在他腰间的绳索,化作一道流光,飞回中年人手中,反手间收进储物袋中。
神色很冷漠,目光在林云狼狈的身躯上扫了扫,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挥手,从指间射出一道凌厉的剑光,打在少年人身上,在哧啦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中,林云浑身一丝不挂,**在冰冷的岩石上。
林云面色猛然一滞,心中犯嘀咕,不知道中年人要做什么。
没有理会林云的错愕,反手,取出一枚青色的珠子,右手食指冲着珠子轻点,顿时一道青芒从中激射而出,席卷林云全身。
此刻的林云仿若沐浴在大海中,有风暴在冲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片刻青芒消失,中年人收起珠子,瞅了一眼地上的白皙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穿上它。”
黑碌碌的眼球下瞥,瞅了一眼白净的身子,仿若经过精心的沐浴过一般,微偏过头,看到旁边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套褐色的衣袍,林云心里长舒口气的同时,麻利的按照中年人的吩咐,穿戴整齐。
“随我来。”见到穿着整洁的林云,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面前的少年俊朗的面孔上带着些许稚嫩,和刚才的乞丐模样有着云泥之别。
随即转过身,沿着一条石阶向山上走去,林云紧跟其上,趁机眼珠在周围瞟过,偌大的山体耸入云端,光秃秃的,只有寥寥几棵古木在生长,水雾氤氲在脚下弥漫,让他产生一种飞仙的错觉。
在双腿酥麻之际,林云终于攀爬到山顶峰上,一座庞大的宫阙进入眼界,让他有些讶然,并没有精美的镂刻与雕琢,唯有四根巨大的木柱鼎立着,殿宇上悬挂的匾额似是经过了长久的风吹日晒,上面的字迹褪却了光泽,看不清楚。
林云静立在中年人身后,面色恭敬,心中甚至有些忐忑,他心中明白,这是大人物要出场了。
只见中年人弹指,一道飞虹没入眼前的殿宇深处,片刻后,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出。
“进来吧。”
刚刚踏上石阶,映入眼帘的景物就让林云大吃一惊,一棵枯老的古木在大厅中央扎根,粗大而蜿蜒的树干犹若一条蚱龙在盘旋,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枝桠上零星的点缀着几片枯黄的叶子,除此之外,整个殿宇内空无一物,充斥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绕过古木,只见一位身着青衣的老者盘坐,身子枯瘦若竹竿,仅占坐下蒲团的三分之一,面庞上褶皱层叠,有一种死气在笼罩,和中央的枯木相辉映,没有丝毫的生机,。
“弟子拜见师尊。”中年人面色极为恭敬,欠了欠身,轻声道。
“嗯,有你大师兄的消息了?”老者面色平静的如一片死潭,轻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让人心中发颤。
“是,刚才有人言称来自拉牛牛,见过大师兄。”中年人颔首应道,恭敬的面色下隐藏着一股隐晦的恐惧。
“小子木云,拜见前辈。”林云开口,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稚嫩的口音,不卑不亢。
以木云为化名,林云也是担忧天成子的突然归来,他可不相信天成子的神魂会永久的消散,若是有朝一日回到岳阳宗,未必会注意底层弟子,林云也可以稍作掩护。
根据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拉牛牛在岳阳宗的名单里只是一个芝麻大的角色,也不用担心有人会不辞千万里去求证真伪。
“张风的确是接受了宗内的任命,你知道些什么?”老者沉吟了片刻,语气略显起伏,枯败的身躯似是一阵清风吹过,就要折断的样子,让林云心中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将二人离开拉牛牛,直到受袭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当然其中篡改和忽略了一小部分,张风的死自然是全部推脱到墨血身上。
“七子同心阵?”当林云描述墨血与张风斗法场景的时候,老者的面庞上出现了第一次的动容,自语道。
“张仙师的储物袋被墨血夺取,这是他临死之际,让在下交与前辈的。”
林云解下身上的树藤,露出三截断裂的长剑,剑身上有血污的痕迹,无论他怎么擦拭,都祛除不了,似是飞剑本身所自带的。
站立在一旁的中年人,见到地上的断裂剑身,瞳中闪过惋惜的神色,显然这柄飞剑的威力让其很是垂涎。
老者的干瘪眼皮略微抬起,露出一双浑浊的眸子,分不清其中的黑白,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地上的断剑,枯老的手掌轻挥,一股熟悉的刺鼻气息从中升腾出来,让林云脑海中不由的闪过当时的场面。
“好浓烈的血气!”中年人惊声低呼了一声,脸上生出一股心悸之色,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墨血,青出于蓝,若不中途夭折,百年后在越国定当有一席之地!”老者喃喃自语道,说话间,手掌中散出蒙蒙的青气,四周的血气似是遇阳的积雪,迅速消散不见。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