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凉透了的心,在听到西止山这三个字的时候,猛然跳了几跳。我平心静气的问:“我已不再求生,但求死的明白,敢问五千年前,你可知晓西止山上是谁伤了我阿爹?”
若梅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很是刺耳:“西止山上妖兽众多,我又怎么会知道是谁伤了你的阿爹。休要废话,拿命来便是了。”语毕,她一扬手,一把尖刀向我飞来,我闭上眼,只听到一声兵刃之声。我本能的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柄长剑,我顺着剑锋看去,若梅手中的那把尖刀已被挡了出去,定在了墙壁上。
我感觉精神已缓回了好多,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到了持剑的男子身后。他持剑的右手微微放下,回头望向我。我本以为早就命丧黄泉了,却没想到现下能活的好好的,救我的人竟然是丰泽。我看着他深邃的眼,一时无言以对。若梅却退后了几步,我听到她撞到桌角发出的声音,她颤抖道:“太子殿下,若梅不知这位姑娘是您的旧相识。太子殿下恕罪!”
丰泽收了剑,冷冷道:“念在当年你们姐妹俩侍奉我们那么长时间,你做了些错事,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却叫我忍无可忍,我不杀你,把你交给天皇大帝,由他老人家定夺,好看的小说:。”
随即丰泽转向我,语气中尽是关切:“念儿,你没事吧。”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并无大碍,只是方才他那句“念儿”叫得我心里一阵酸楚,从前阿爹阿娘便是这样唤我的。 我鼻子一酸,不敢再看丰泽,转而看向若梅,“事到如今,我却也想要弄清楚,我阿爹叫成华,是一只猫妖。”闭了闭眼,复又说道:“那日他穿的是一件洁白无瑕的长衫。”
若梅一语不发,立在原地,像是在思考,我几步上前,摇晃着若梅的身子,一遍遍问着,丰泽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他将我拉回去,沉声道:“你若是知晓,便告诉念儿吧,也好将功赎罪。”
但见若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己撞上了丰泽手中的剑,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丰泽却抽出剑,眉头深锁,再不理会若梅,转而来牵住我的手,向屋外走去。
听见若梅奄奄一息道:“太子殿下,你可知当年姐姐的心思,又可知如今我咎由自取,却都是为了你?”
我感受到丰泽的身形顿了片刻,却也继续牵着我往前走。我却不知道哪里来了怒气,甩开他的手,道:“你没听见她的话么?真是个狠心的人。你既是如此狠心,又何必前来救我!”
他却定定的看着我,眼神几番明灭,哑着嗓子道:“念儿,我何时狠心?”我听着他唤我,便想起了阿爹,于是又想到若梅并未告诉我是谁伤了阿爹,接着又想到眼前这人不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便更是生气。我便冲他喊:“你不许叫我念儿,你不配!”
原来方才一进青楼,女子们身上的香味竟然是**药,这一屋子女子竟没有一个是凡人,她们都是西止山的妖,有些是生长在西止山的,还有一些便是后去投奔西止山的。若梅从前便是南海的一条鱼精,和她姐姐若竹一起侍奉南海的龙族神仙一家,长达一万多年。后来因为姐妹俩都瞧上了七皇子丰泽,便被南海老龙王赶出了南海,姐姐若竹难耐相思,最终殉情了,而妹妹若梅去了西止山。唔,可见若梅确实修为非凡,若不是丰泽及时赶到,我定是应付不来。
萧慕君早已识出这其中的蹊跷,就在若梅纠缠我的同时,他也正在用法术降妖。那些妖虽是多了些,可是以萧慕君的修为,对付她们,绰绰有余。
二楼的长廊尽头,我与丰泽对峙而立,我一身愤怒,他却满眼深意。见着一个人影越走越近,我转头看见萧慕君,便欢天喜地的奔了过去,他将我看了一圈,随即看向丰泽后,脸色一沉道:“看来没什么事。”
丰泽也走上前来:“萧慕君,念儿并无大碍,一会儿我度些元气给她……”萧慕君却打断了丰泽的话“你度元气给她?这个元气不该是你来度吧,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蓝秀现下可好,她可否需要元气?”
我觉得萧慕君这一番话说的并无差错,只是于我听来,心里却不太舒服。抬头看向丰泽,他的脸色竟然这般苍白,再看他右手的剑上还染着若梅的血。萧慕君又说道:“丰泽妹夫,心念就由我来照顾,你且回南海吧,那才是你应呆的地方,你的玄纪剑已染了血色,这可是云山老神用过的剑,好生对待才是。”
丰泽点了点头,又望向我,欲言又止,良久,道了一句“也好,念儿就拜托你了。”注视着丰泽远去的背影,萧慕君道:“我虽是欢喜你,他又是我妹夫,可此番我催他离开,却是因为他近日折损了不少修为,需要好好休息。”
我猛然抬头,丰泽早已消失不见,连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现下我能在这里与萧慕君说话,也是因丰泽相救,没想到他竟然是虚着身子来救我。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与他的一来二去,他又都是怎样想的,不得而知。
本来想让萧慕君**一夜,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我与萧慕君速速离开了青楼,随便找了个客栈,歇息一夜,便继续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