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清晨,蓝天,白云,普达山,无妄谷,安闲、静谧、幽逸、旷远,闲得令人发慌——怀疑世间怎会有这么一片无风无浪的田地——在这个时常被战火嚣烟无休止惊扰的人间大地上。
这恰如大宋的江山一般:雍荣、丽质,彬彬有节,却又令万万千千的生灵终日惴惴不安。此刻,这万千百姓无意欣赏那官面堂皇的气度,以及那温文尔雅的风范,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股同样的热血:快涌出一干凶神悍将来吧,其他书友正在看:!将那喋血的胡子痛击一番,叫他们永远不敢再到中原来撒野!收起他们的狼子野心!
一时间,爽风乍起,给这静得令人发慌的山谷带来一丝飒飒的生机,令人耳目一新。蓦地,一道清亮之光从山侧飘来,袅袅娜娜,翩翩若鸿,注目细观,只见一行清一色穿戴的女子向这边徐徐而来。一、二、三、……共是七位女子,均是雪纱裹身,只是蝉翼般的纱巾均透出各异的颜色来:赤、橙、黄、绿、青、蓝、紫依次排列——恰是七色之光!
只见为首的那名赤衣女子面容冷峻,白晰的鹅蛋脸上耸立着一架高挺的鼻梁,鲜红的嘴唇纹丝不动,更见一双秀目射出两道寒光,叫人不免周身一凛:这样一位冷美人,真真叫人既爱怜,又可惧,似乎稍一触碰,便会引起火山爆发;不经意间将目光转向第二位女子,只见她鲜明靓丽,澄目放光,周身散发出一股难遏的活力,叫人立刻想起满树的娇杏,相形之下,倒显得那名首女子越发冷酷;目光飞转,再看第三名女子,心中另是一番感受:犹若仰望星空,欣赏漫天璀璨星光;接着的那位绿衣披肩的少女,一股鲜活的生命力跃然眼前;尔后一抹寒淡之气袭来,青衣少女紧步后尘,只见她面容秀丽、宁雅、傲气暗蕴;跟在她身后的是明朗无邪的蓝衣少女,只见她双眼活泼,天真烂漫,谁见了都忍不住想多瞅上几眼;而队尾的那名紫衣女子,似乎不是与前六人一行的:她双眸深遂、举止淡定,周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俊雅之气,犹似大雪山上独开的一株雪莲花,只可透出重雾去遐想她的美丽,却无法绰手可得她的芳香姿容。
一行女子逶迤向这边走来,只听那橙衣少女与黄衣少女两个叽叽咯咯说笑不停,不知黄衣少女说了些什么,那橙衣少女在她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痛得她“哎哟”一声,竟自大笑起来。为首的红衣女子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两位女子似有所忌惮,略加收敛,只是过不了一会儿,便又恣意逗笑起来。
“我把你这个叼钻贫嘴的!叫你嫁得个凶神恶煞狠郎君,看你那时还神气!”黄衣少女立时羞红了脸,却听见后面的绿衣少女幽幽地道:“似我们这般造化的,还有哪个公子敢要呢?”说着,纯真的双眼眨巴了几下,似乎透着深深的期望,又夹杂着无奈与失望。蓝衣少女搭话道:“咱们已是无人敢碰的魔女了!唉!不过,咱们才不稀罕那些臭男人呢!你们想:是谁把咱们逼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田地的?”说时,活泼明朗的双眼立时放射出两道恶毒的光芒,橙黄两位少女竟也同她一样,目光射毒。
沉默良久,四个人又开始叽叽咯咯了,又是骂世间男人恶心,又是叹世道不公……诸如此般,喋喋不休,除却首尾两名女子,将个片言不语的青衣女子夹在中间,说不出的难受。只见这青衣女子紧蹙双眉,似乎在回忆极痛楚的往事,却又咬紧双唇,极力要否认这段往事似的——小小年纪,竟有这等辛酸,唉!可悲可叹呐!
就在此刻,只听“唰”的一声,剑光刺目,接着便是一声断喝:“不长记性的!谁也不许再提那破事!我看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心里又犯痒了吧?”顺声望去,却是为首的那名红衣女子,她年纪较诸姐妹稍长,更兼她一脸冷峻,此刻更是柳眉倒竖,目光掣电,手握剑柄,高举上空,霎时间空气便似凝滞了,再无敢嚷嚷,吵嚷着的几名少女一个个低一了头。
红衣女郎的怒气似乎还未消尽,随着空气继续膨胀,丝毫不因吵闹的休止而减弱。这股怒气发自她自己的胸臆,忽的她挥舞手中宝剑,对着身旁的树丛林一阵乱劈,吓得姐妹们一个个屏息凝神,不敢吱声。一阵狂挥乱舞之后,她大声吼道:“诛尽世间贼男子!”言毕,竟自顾自地放声痛哭……
“任世间痛楚万千,我心依旧;听凭凶残跋扈,永向佛山行……”说话的,正是那队尾的紫衣女郎,仍是那般幽雅淡定,只是目光中增了三分苦楚。七人之中,除却队首的红衣女子年长外,就数她岁数大了,七人如此排列队伍,兴许也有一番讲究吧!
听了这话,红衣女郎渐渐平息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宝剑收回,插入鞘中——方才,只顾注目众女子相貌,倒忽略了她们每人外衫之下均挂着把宝剑,剑鞘均与衣服同色,是以更难令人发觉。
“姐妹们,你们看!”突然,一直保持缄默的青衣少女大声叫道。
众姐妹闻声,一惊之下,顺着青衣女子的手望去,只见一群农夫打扮的汉子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还不时地朝这边张望,其他书友正在看:。其间多为三四十岁的壮年汉子,只有一名年迈的老者,须发皆已花白。
见到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