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子亲送三人出院,那老者似早已退居二线,对这一切都不在意,听凭儿子料理裁夺,自己只安享清福。却说杠子一直看着三人远远地离开,方关了大门,将门闩仔细地上好,然后悄悄地四下望了一圈。蹑手蹑脚地向后院走去。在一口枯井旁边停了下来,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无甚异样,便蹲下身子,双手拨开浮土,片时,便露出一个布角,拌落灰土,解开来看,竟是白花花一堆银子!杠子露出得意又欣喜的神色,自言自语道:“纵他仨人灵巧机智,也难逃我‘小诸葛’李杠子手心!唉,只是那活脱脱一个美人儿给白白的走掉了,可惜,着实可惜!”言毕,犹自满脸遗憾。边说着,边兜了银子站起身来,忽听身后一声断喝:“好小子,干的好买卖!”不及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便已搭在了他的肩上,直惊得他魂飞魄散。
杠子哆嗦着身子,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猫儿,蹲在那里不敢动弹,低着头、蜷着身,只心中道:“妈呀,!他怎么回来的?怎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就立在了我的身后,莫不是个妖怪变的?”忽的额头朝地下“咚咚咚咚”捣个不停。那双大手紧紧抓着他丝毫不肯放松,厉声道:“泼贼头,还有何话说?”杠子立即转过身子对天发誓道:“求小兄弟爷爷饶了我这一次吧,若再有不良心思,叫天打五雷劈,永世不得轮回!”
原来,这人正是被杠子硬逼着当了宝剑的少年,他依着穆妃暗授他的计策,将计就计,于杠子欢天喜地全无防备之时,杀他个回马枪!谁知这一枪杀得一切真相大白。“老实交待,昨晚上都干了哪些勾当?”“我……我就是想贪图些不义之财,见到他们主仆两个那一包鼓囊囊的银子,我就心起邪念,趁小二不在房间那一刻,就将它盗去了。”“那又如何栽赃到我的头上?那铜香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我怕他们怀疑到我,于是就趁你出去的那一会儿,将香炉放在柴草堆上……”“哼!我懒得理会你这些见不得人的贼勾当,我只要你将我那柄祖传宝剑给赎回来!”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杠子一骨碌爬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跑去。“慢着,你不带上银子却怎么赎?我跟你一块儿去!”那杠子此时百依百从,只要保命,兜了那包银子并自己刚刚得来的白花花的银子走在前面。
来到当铺,杠子自然编了一套极合理的说辞,那当铺老板可是沉稳得紧,早看出他心怀急迫,故作难为地道:“我刚刚与人谈妥价钱就要成交,你这会儿又突然要赎回去,实在叫我为难:不还你吧,碍不过与你父亲故交的情义, 还你吧,我的信誉何在?你真是让我左右为难呐!”少年只管静候,不言语。杠子此刻说尽天下最动听的好话,什么“大人大量”啦,什么“忘不了您的大恩”啦,最后那老板咬了咬牙,做出个退让的姿势道:“好吧,念在我们的交情上,今天就还了你吧!只是你需交上一百八十两现银。”杠子一听,牙根儿恨得痒痒的: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吃。如今还要贴上三十两银子!便与老板还价,谁知那老板一口咬定,“非一百八十两银子不成交易!”杠子无奈,只得颤抖着交出了一百八十两银子多亏了刚才偿穆妃银子时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少年拿了宝剑,便上路了,临行,指着杠子的鼻子道:“若再起坏主意,不被我撞见不说,若被我撞见,定叫你脑袋开花!”说着,大踏步朝前去了。
待到了大路上,忽听道:“小兄弟,讲稍等。”少年一个机灵,忙看顾,原来正是同住杠子家的大姐——穆妃。心中一喜,眉目之间尽是悦色。遂将一通形景尽述于她二人。穆妃心下亦释然,说道:“好了,物归原主了。对了……”说着,从布袋中摸出几块银锭来,递到少年手上,少年立时拒绝,说道:“这是你们的盘缠,一路上多有消耗,再说,又叫那小狗才敲了一大笔……方才见他那副狼狈像,也不想再难为他。倒是亏了你们。”老板笑道:“哪里话,常言道:财破人心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因这场闹剧我们结缘,不也是极大的收获么?”
少年闻言,沉默良久,脸上露出酸涩又欣慰的神情,穆妃终是将那几块银锭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次少年没有拒绝,只呆呆地望着二人,最后在的穆妃脸上静静掠过,心中波澜万起。小二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然而终于没有说出来,闭住了,转身对老板讲道:“我们还是快赶路吧,天不早了,若不抓紧,只怕…….” 穆妃皱了一下眉头,脸色再现惊悚,说道:“走吧!”小二遂向少年拱手道:“兄弟,咱们后会有期!”少年还礼,却无言。待他二人行出十丈远近,忽大声道:“二位朋友请稍等!”穆妃与小德子一惊,停了下来,小德子转身道:“兄弟有何吩咐?”少年大踏步上前,说道:“二位可将我当做是朋友?”穆妃先是一怔,随即笑道:“自然是的,我们萍水相逢,历经一场变故却如此投缘,当真是天意。”只见少年一脸冷肃,“好,既然如此,就请告诉小弟你们因何匆匆赶路?”他这一问,问得二人一齐惊措起来,不由得相觑了一眼。
少年朗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二位若是信得过小弟,请将那隐衷但说无妨!”二人见少年一脸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