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悄悄地瞧着正在上下打量他的公孙雅兰,他将粥放在桌子上,又是温柔一笑:“怎么啦?梅小姐这次来好像不认识本公子了?”
公孙雅兰被他这么一问,心虚地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羞涩地笑了起来。
她心里想着如何试探一下,云宵已经送过来一调羹粥:“快点喝了粥吧,外面天那么冷,你都快冻僵了,一个女子家家的,别老是大晚上跑来跑去。”
他话里带着一些责怪的意味,公孙雅兰听得心里暖烘烘的,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掉了下来,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堪堪忍住眼泪。
她都多久没被人这么关心着了?不,是他多久没有关心过她了?久到她都快忘记了。
这样的他,怎么会是那个冰山脸欧阳烨呢?不会,绝不是!
她张开嘴,接住他喂的粥,慢慢地吞了下去。
其实,她没有那么娇弱,她的右手完全可以使用调羹,但是,她就想让他侍候一回,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两人也许不会再见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再延续下去,毕竟,她的身份非同一般,不想让白晴的悲剧在他们之间重演。
她一边吞下美味的粥,一边拿眼打量他。
就让自己放纵一回吧,她心里想。
放松了心情,将双手舒服地伸进被子里,放于身侧,无意间触摸到云公子送的玉笛,心里一动,想到她送给云公子的玉佩怎么会落到欧阳烨的手里了呢?
小心的从腰间贴身处取出那支她视为珍宝的玉笛,放在手里把玩着,眼睛偷偷的瞄向云宵。
云宵会意地笑了起来,腾出一只手,从他的怀里取从那块玉佩,在她面前照了照:“哪,这在里呢!”
公孙雅兰以为他会因为丢了玉佩而难堪地解释一翻,可他却变戏法般地拿出玉佩:“玉佩,真的没丢?你一直带在身边吗?”
“那当然!难道你认为我丢了它么?别东想西想,快点喝粥吧。”云宵很肯定地说,又往她嘴里送了一调羹粥,脸上一直是那种迷死她的温润笑容,那么亲切,那么平易近人!
她的心飞了起来,脸上泛起红晕,长而翘有如密梳般的睫毛慢慢垂下盖住了清澈的美瞳。
想了想,她又抬起水波盈盈的美眸,说;“能不能借我看一看?”她向他摊开一只小手,是不是她给他的那一块玉佩,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云宵脸上的笑容放大,将玉佩轻轻地放入她的掌心,宠溺地说:“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啦?总觉得像个神探似的,你到底想打探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他的话一下子就拆穿了她的伪装,公孙雅兰狼狈得垂下美眸,不敢再与他对视,如果不是因为戴着人皮面具,那她的脸应该早就变成了两坨红翻茄。
但,她还是不甘心地接过玉佩,正面背面反复地察看起来,确实是她给她的那一块,世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吧?难道欧阳烨与云宵真的是同一个人?
她的脑子里再次蹦出这个想法,全身的血液如奔腾的野马,指尖变得冰冷,掌心冒出的冷汗将玉佩滋润得更加晶莹剔透。
云宵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精芒,放下已经空了的碗,双手握住她的双手,轻轻的揉搓着,温润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有什么心事?能不能告诉我,我愿意与你一同分享分担!”
他的声音那么动听,就像一场及时的春雨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她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两颗大大颗的眼泪无声地滑下她的脸蛋,落进她的前襟,“扑”一声,再也无处寻觅它的踪影。
任凭云宵怎么问,她就是不出声,他只好温柔地握着她的手,静静地陪伴在她的身旁。
良久,她才整理好繁乱的心绪,心里已经一片清明,摇了摇头,不再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觉得是自己因为思念云公子而想多了。
但是,她能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她不想留下什么遗憾,有些事,明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想知道,有些话就是再难出口,她也想问一问。
抹干眼泪,抬起头,凄迷地望着他的脸,嘴角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淡淡笑意,一双手从那双温暖的大手里抽了出来,并将玉佩交还给他:“云-------云公子!你-----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的两个憋了半天就是吐不出来。
“想过什么?”云宵如黑珍珠般的瞳仁转来转去,期待她的的下文,但又似乎紧张什么。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有没有想过娶我?”终于说出来了,她觉得如释重负,似乎,说“娶我”两个字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云宵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在公孙雅兰一脸认真的逼视下,笑容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流淌
等到她以为再也等不到答复时,才听到云宵一脸凝重地说:“你就那么想听到我的答案吗?”
公孙雅兰心里早已凉透,无言以对也是一种回答,那就是否定的另一种存在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