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真右手支起下巴,望着油灯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新想法了,嗯,应该说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
何素雪笑眯眯摆手“不用谢我,咱俩谁跟谁呀。”
“哦?那你说,咱俩到底是谁跟谁。”赵本真目光灼热地望着何素雪的眼睛,黑幽幽像雕琢完美的玛瑙,真美呀。
这是调戏的节奏?
何素雪瞠目结舌,傻傻的样子愉悦了赵校尉,嘴角高高的扬起来。
“傻雪儿,等我回来。”
低低的呢喃,鼻尖的触碰,惊醒了何素雪,她打了个激灵,却发现对面已空无一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她追出去,刚好看见他的衣角消失在影壁处。
不是梦,真是他来了,又走了。
奇怪,怎么有种放不下的心酸,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拖泥带水不是本大夫的性格呀,是他说决不放弃的时候吗?
何素雪破天荒的失眠了,纠结了一晚上也没想出对策来,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爬出被窝,方灵直叹气,转身找她娘亲煮了两个鸡蛋,拿回来给主子敷眼睛。
日子在何素雪的纠结中缓慢而又紧张地爬行着,鞑靼大军还在边境上肆虐,但却不急着往甘州城来。。
何素雪私下跟方灵说,鞑子在打草谷筹军粮,十万人一天的消耗大得惊人,以瓦刺部落的习惯,他们是空手出来抢劫的,抢不到粮草一天都坚持不下去,现在他们也得抢到足够的粮草才敢开战,因为西北军五万人也是不好啃的硬骨头。
边民已经全跑城里来了,毛知府不得不在城南的山脚下建起了难民营,定国公说了,难民挤在城北,不利于战事,鞑子攻到城下,还不像割麦子似的一片片割倒了。
每天,都有衙差从官府的粮仓搬几袋灰面去城南,煮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施给难民。
吃不惯?喝不饱?那就别吃,把机会留给别人,自己再往南边找吃的去。毛知府现在用饥饿法往南边的州县赶人,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琳琅街上又有一半铺子关了门,举家往南走了,在西北军的庇护下平安渡过五年,大伙腰包都有点鼓,家当也比往年多,平安车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价钱翻倍涨也大把的人争着抢着请,看得何素雪心痒痒的,直想买几匹马儿成立搬家公司帮人拉家当。
秦十校尉在某个傍晚过来了一趟,跟何素雪通了个气,药妆作坊把这批原材料做完就停工了,工人和设备也送到荷庄去了,叫她放心。。
“账本有没有拿来?我家师傅大人走之前交待,叫我督促校尉大人盘好账分好花红的。”何素雪不客气地朝秦十伸出白生生的小手。
“你这娃娃,一点都不可爱,张口账本闭口钱财的,忒俗。”秦十绷着俊脸,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拍到何素雪手上。
“人吃五谷杂粮,当然俗,不食人间烟火那是神仙,草民没法子修炼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这辈子只能是个俗人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何素雪嘟囔着,一目十行飞速看账本。
不错,姓秦的没贪污,把夹在账本里的银票拿出师徒俩应得的一半,剩下的推还给秦十。
秦十的一杯茶还没喝完,惊愕道:“你这就看完了?”
何素雪不解地问:“难道我还要在上面绣个花?”
秦十无语败走,好多天没在她面前露脸。他被打击到了,为了做这个账,他熬了三天三夜,结果人家不到一刻钟就看完了,后悔亲自送账本了有没有?纯粹上门找虐的。
收好巨额银票,何素雪这晚又失眠,秦世子把药妆作坊撤走了,师傅大人提及的撤退条件出现第二个了,要不要包袱款款回荷庄捏。
带师兄和伙计们走简单,跟平安车行有协议,一个口信捎过去就有车,但是伤员怎么办,要带他们一起走吗?
好像不是很妥当,荷庄还不到在公众面前露脸的时候,这么多伤员,也不是个个都跟自己一条心,不能保证不会出卖荷庄,不像药妆作坊的工人全是签了卖身契的,没有主子的吩咐不敢乱说话。
听着帘子那边翻来覆去的动静,方灵长长叹气“小何,有什么事咱明天再想好不好呀,你说过的,睡足了思路会比较开阔。赶紧练你的功,睡觉。”
相处多年,方灵也知道何素雪修炼内功的方式比较特别。
“方灵姐,有你哥的消息了没?”
“还没有,我娘问了冬生,七里屯现在还没啥事,好像兵部准备把卫所屯兵都招回来,可能过两天就回了。”
“七里屯啊,是从北城门往北七里的地方?”
“不是,从山那边算起。”
“那也不算远,距离城北大营很近。”
“嗯,就是古家村再往上走一点儿。”
“说起来,古二郎好多天没来卖柴了,不会是逃难去了吧。”
“也许吧,他们在鞑子和甘州城之间的路上,早走早安全。”
俩小姑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