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两个班,他带王小九,毛永盛带青哥儿,每个班上半天,午时正交班,第二天顺序倒过来。
这样一来,伙计们都能得到充分的锻炼,也可抽出时间来学习。
毕竟现在有人做饭洗衣,也不要烧火煎药,那么多的时间不利用起来,就太浪费光阴了。
方再年一琢磨,这个法子挺好,原来自己老是晚上点灯整理账目,费眼睛又费精神,这下隔天就有一整天时间可以用,还能抽空整理库房,多好的事。
方再年马上去找毛永盛商量,这俩人奋斗的方向不同,前者想当药铺老板,后者想当治病救人的大夫。不存在什么竞争呀羡慕嫉妒恨的,俩人合计好了就开始带小弟,东家回来了再根据情况修改。
然后,何素雪出面跟陈有亮报备这一情况,理由就是外伤急诊时,有人能帮上忙。
说这话的时候。何素雪真没有鄙视陈有亮的意思,晕血症是个顽固的心理病症,她能够理解小陈大夫心里的忧桑。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可人家理解错了,陈有亮当时气得脸都紫了,这么大个师兄站在你面前。你却说叫伙计帮忙,你把师兄置于何地。
何素雪中了眼刀子。后知后觉自己想当然了,这人他就不是个心胸宽广的,正钻牛角尖呢。
哎,怎么又有当幼儿园阿姨的赶脚呀,忒烦,。
何素雪没好气地告诉陈有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师兄你不是晕血吗?要是再来一个比古二郎还严重的。叫我一个人怎么弄?人命关天啊,转诊来不及的时候,多一个人帮忙。结果就是天差地别。要不,师兄你把晕血症克服克服?听说每天亲手杀几只鸡效果挺好的,你试试?”
陈有亮拂袖回院,站在影壁旁大声吩咐焦婶,叫她明儿早上买只老母鸡回来,要活的。
陈有亮叫得这么大声,大伙都听见了,毛永盛背过身去冷笑,方再年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别急,小何大夫还有话说的。
何素雪郁闷地瞪了方再年一眼,待陈有亮走回诊室,又道:“师兄有此决心,师妹我十分佩服,不过毛永成和王小九还是得跟着我学习手术知识。”
陈有亮得意之色褪去,眼冒凶光的怒目而视,“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适应?”
何素雪摇摇食指,“师兄,这是两码事,不是师妹故意为难你。”
她扭头喊柜上的毛永盛:“永盛哥,把前儿我给你的器械护士守则拿来,给师兄看下。”
毛永盛马上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四方布包。原来他竟把手稿和医书随身携带,不是怕丢了就是想随时阅读,就这份小心谨慎,足够何素雪给他打上九十分了。
毛永盛走到诊室,陈有亮几乎是用抢的夺下布包,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翻出里面的手稿快速浏览起来。
“师妹,这字怎么写错边了?”
“西洋医书都是从左边写起的。”
“还以为是师妹写的呢。”
“师妹我没那么大的能耐,是从师傅那里抄来的。”
陈有亮再无话说,他只看了第一页就知道自己吃错醋了,人家西洋手术中,大夫和护士是两个不同的工种,真正拿刀的是大夫,护士只是个从旁协助的角色。
陈有亮有点不舍地把布包还给毛永盛,还端着架子唬了几句:“收好喽,别随便乱传。”
毛永盛窝了一肚子火,为了不让小何大夫为难,他也就捏鼻认下了,低头垂眼地应声是。
陈有亮得到心理上的满足,从鼻子里嗯了声,跟何素雪说:“就按师妹说的办吧。”
伙计们的工作学习安排就这么定了下来。
方再年当即留了王小九和自己上柜,叫毛氏兄弟跟何素雪回去读书,毛永青捏着手指扭身子,“小何,我也要当那个护士么?”
“青哥儿先认字识数吧,其他的以后再说。”何素雪微微仰头说道。尼玛,这娃放了半个月的假就长高一大截!
毛永盛知道自家弟弟的毛病在哪里,心中微痛,拉了他的手回后院。
“以后哥每天教青哥儿认十个大字,好不好?”
“我已经认得很多字了呀。”
“还不够多。”
“是不是认字多了,就能跟小何一样做牙膏做糖了。”
“是,青哥儿认字多了,会读医书了,将来也能做出更好吃的糖块。”
“那我要认字,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