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仍板着脸训斥:“该!你说她言语不规矩,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叫什么?”
“我……”赵本真冷汗直冒,仔细想想,好像自己的行为比雪姐儿更加不堪,这要是传到外面去……
扑通,赵本真跪了,整个人匍匐在炕上真心认错,。
“只饶你这一回!”常得贵抬脚,恶狠狠将对面的臭小子踹倒,叫你惦记我家雪姐儿!
赵本真乖乖认踹,滚到炕边爬起来又跪行回来,重重地磕下额头,“本真多谢大叔大人大量。”
“起吧。”
“是。”
等赵本真起来坐直,常得贵斜视道:“雪姐儿叫你帮卖什么东西?”
赵本真丝毫不敢隐瞒,乖乖摸出荷包抖出里面的东西,笑说雪姐儿很小心,让分次分批销往不同的渠道。
常得贵点头,其他书友正在看:。“雪姐儿是比你谨慎。”
赵本真无语,大叔的徒弟什么都是好的,只有咱是被嫌弃的可怜的娃,跑断腿找到的门路竟没一个说句好听的。
砰!一个包袱甩到赵本真面前,打断了他细碎的怨念,一看包袱皮的颜色就知道是雪姐儿那里得的。
常得贵没有别的多余的话,指着包袱说:“全卖了。”
赵本真面部神经直抽抽。大叔,你的谨慎呢,你的节操呢,这么大一包东西。叫人家怎么卖。
“现在甘州府的财力……”
“一个月。”
好吧,时间不算太紧,赵同学勉强可以接受。嗖嗖溜下炕提了包袱就跑。
再不走,等下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小心肝不能再受打击了呀。
门帘在身后落下之前,送来常得贵幽幽的叹息:“雪姐儿还小,你多用点心……”
赵本真抬起的右脚顿住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脑子转得飞快。
大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看穿我的心思了!他什么时候看穿的!
啊!好丢脸!
赵同学弱弱地应声是,捂着发烫的脸颊逃回屋子,和他一屋的王小九早趴炕睡了,听到动静眯着眼看看,咕哝一句。翻个身又闭眼睡了。
赵本真把东西藏好,脱了棉衣棉裤上炕钻了被窝,可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没有睡意,时不时的,没意义的傻笑两声,把路过他门口的两只野猫吓跑了。
何素雪不知道师傅大人把自己给卖了,睡得饱饱的起来。对着新置办的铜镜摸下巴。
最近伙食不错,小脸见肉肉了哟。过年期间还得加油多吃。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努力向少将军看齐!
“为了s,努力!奋斗!”她喊着口号,回到大炕上练起了瑜珈。
大年三十这天,琳琅街热闹了半天,各家铺子就关了门开始忙活年饭,有家的伙计要赶回去团圆,没家的伙计就跟东家一起凑合了。
江南药铺这几天除了卖些牙膏和秋梨糖,别的没什么进项,不过人人都说是肥年。
常得贵大清早就让人把方再年喊回来对账,两位婶子把年饭备好告辞回家后,小大夫们和伙计们就被叫进了正房。
赵本真很知趣,自动进厨房避嫌。
他坐在灶前烤火,大锅里蒸着婶子们做好的饭菜,两张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和小酒杯,每桌一坛“九里香”坐在放了半盆热水的粗瓷盆里,这可是甘州最上等的高粱酒,一坛值六两六钱银子,没记错的话是秦晓月送来的年礼。
正房处传来欢呼声,赵本真竖起耳朵听了听,心中不乏艳羡与失落。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军营,若不是常得贵传信,叫他回来以避过刘升华的锋芒,此刻他本应和袍泽们一起过大年的。
有门吱呀响,少年们的打闹声越来越近,赵本真站起身,弹弹棉衣上的草木灰,心中的苦涩也随之挥出体外,只是,表情清冷擦不掉。
毛永青甩着手上的红色荷包,第一个冲进厨房,大声嚷嚷着:“开饭了,赵哥儿快入席,别挡道,我来上菜,其他书友正在看:。”
赵本真没动,直接掀起锅盖放到一边,用灶台上的两块布护着手指,端起最上面的一碟蘑菇炒鸡。
十二道硬菜陆续上桌,扑鼻香气令人食指大动,众人迅速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常得贵和徒弟们一桌,赵本真和伙计们一桌,恰恰是每桌五人,常得贵和赵本真都单独坐了上位。
何素雪扬起手中的铁勺敲敲汤盆,叫道:“先喝汤先喝汤,喝了汤再喝酒,不伤胃。”
好吧,为医者当身先士卒,一点一滴培养良好的养生观念,众人放下酒杯端起碗排队打汤,常得贵先尝了第一口,小的们才纷纷开吃。
后面常得贵致祝酒词,只说了一句话:“干了,明年都有好运道。”
众人哄然答应,一口干了杯中酒。
何素雪干了杯才发现,自己杯中的怎么是水呀,忙看刚才倒酒的关有树。
关有树等着她呢,笑得很云淡风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