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家这边闹的不可开交,镇上的周桂香却找了了空回娘家了。
她来了就把周李氏拉倒屋里说话,“娘,你上次让友安带话说黄家的亲是不同意,前儿我却听人说我们家要和魏家结亲了。你们做的这都叫什么事儿?人家黄家底子厚,小子虽然年纪大了些可老夫才疼媳妇呢。魏家有什么,一个打猎的粗人罢了,你还真打算把梅香嫁给这么个人?”
“你还有脸说?”周李氏一巴掌打在周桂香腿上,“那黄家小子可是娶了媳妇的,难不成你还想让你妹子给人做小?”
听周李氏这话周桂香心里一惊,可想到女儿憔悴的容颜,强自镇定,“娘,你这精精明明的一个人,这次怎的就糊涂了?黄家前面娶的那个媳妇可早休了的,况且那边说好了是娶妻,又没有说是纳小,等梅香过去再给他们家生个男丁,以后的好日子还不是由着她过的。”
周李氏闭着嘴不出声,似乎在想她的话,却也没有说什么。
周桂香见她没有心动,就又道:“也不是我说,我们梅香人才好是好,可到底年纪也大了,就我们家这境况也拿不出多少陪嫁给她的,能找到什么好人家。这黄家可是有些头脸的却没有嫌弃,他们就是想找个能过日子的,这不正是欠瞌睡的遇到了枕头么?”
她正说得口沫横飞,周梅香一下子冲了进去,“大姐,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黄家那媳妇可是给他爷爷嬷嬷送了终守了孝的,可不是他们说休就能休的,。让我这么不清不白的去他们家,我可是不同意的。再说,黄家人能做出这么不厚道的事情,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可招惹不起的!”
周桂香被妹妹巴拉巴拉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周李氏呵斥小女儿,“梅香,有你这么和大姐说话的吗?”
“娘,她都快把我给卖了,还不让我说两句?”周梅香脸色也不好,“这事儿爹都发话了。是万万不同意的,她怎的还拿来说的。”
周桂香对老周头的独裁是深刻理解的。听了这话就知这事儿是不成了,脸色有些发白。
周李氏见她愣愣的样子,又拍了她一巴掌,“你也听见了,这事儿你爹不同意,往后别提了,要让人知道你妹子差点许了人做小,可就把我们老周家那点脸面都丢光了。”
送走周桂香,周李氏知道大女儿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就和张氏去了她娘家找做媒的人帮着寻人家。
隔几日,那媒人说倒是说了两个,只是都不合意,一个是刚死了媳妇要续弦的,家里还拖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另一个虽然没有娶过亲。家里却穷得叮当响,还有个断不了药的娘。周李氏自然不同意,“你这找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鳏夫就是过不下去日子的,这不是作践人吗?”
“大嫂子,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媒人甩着水红色的帕子笑道:“这两家虽说各有各的难处,可人家也各有各的好不是。刘大家虽然前头媳妇留下个儿子。可小孩子谁养的跟谁亲,你闺女嫁过去就白得个儿子也不算坏事。至于冯家嘛,俗话说得好,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他们家虽说现在日子不好过,可小子却是好的,说不得以后有大造化呢。”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周李氏更来气了,“什么叫白得个儿子?这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能和后娘一条心?那冯家就更不用说了,家里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还有个填不完的窟窿,这样的人家还想娶媳妇,这不是拖累人吗?”
她越想越气,最后虎着脸把那喋喋不休的媒婆轰了出去。那媒婆本来十里八乡的走动,被周李氏这等对待,哪里受得了这气,话里话外把周家宣扬了一番,周梅香的婚事更没个头绪了。
张氏给婆婆出了主意,没想到闹了这么个不愉快,倒是有一阵子消停下来。
唐氏担心周梅香想不开,时常让几个女儿去老屋陪她说话,也好给她排解排解。周梅香见到她们却很高兴,一副没事儿人一般,“你们几个怎么来了?苹儿没和你爹一起去镇上卖东西了?”
“我们卖些野菜糕点什么的,镇上的人也就是吃些新鲜,也不能天天儿买的。”周苹儿举了举手里的针线篓子,“我好久都没有找小姑姑学针线了,玉儿和筝儿也想学新的络子样子。”
“哦?这样也好,我一个人做针线也怪没意思的,你们过来了我也有个伴儿。”周梅香笑嘻嘻地清理木桌,给姐妹几个移出些位子来。
见她如此,周筝儿心反而悬了起来,这姑娘现在的情景好比小年轻自由恋爱却得不到大人的认同,很有被棒打鸳鸯的可能,怎么还能如此悠闲的
“小姑姑,我爹娘去给魏嬷嬷赔礼了。”周筝儿觉得有必要向她汇报现在的境况,“魏嬷嬷虽然没说什么,却还是有些置气呢。”
周梅香神色有些黯然,垂眼说道:“被人那么说,谁都会置气的。”
看她终于有了反应,周筝儿继续道:“后来鹏小叔说了好些话,魏嬷嬷才不气了,还说小姑姑你是个好姑娘。”
“昨儿个我听爹娘说,鹏小叔正四处打听,想要买地呢。”周苹儿一边把手帕套到绣花绷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