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里,两人都没有再交谈,卫凌从桌子上拿起赫尔曼?黑塞的《德米安》,翻开精装的扉页,纤长的手指慢慢地翻看起来。上桥则是坐在床头,一下一下地开始抽烟。小小的房间里,只有翻页时发出的声音,反倒显得安静异常。
抽了几口,上桥将烟夹在手指中间,任由它一明一暗地燃着,接着变成长长的烟灰,摔到地板上四分五裂。直到即将要烧到手指,上桥终于将烟头扔到地上,看到上面零星的火星被湿凉的地面吞没,轻声问了一句。
“卫,你是不是不满意我的做法。”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卫凌,持续了十分钟以上的冷战,表示她已经处在极度不满中。想想,大概就是生气自己故意将萨莎推上生死线了,明明他们三个人都可以安全地通过,而上桥却一枪毁掉了它。
合起书页,卫凌保持着姿势没有动,而后才说,“你多虑了,我没有不满,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我曾经许诺过萨莎要让她看到她想看到的结果,可惜没有办法做到了。”
其实卫凌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现在心里的这些独我情绪简直是致命伤,一旦进入战斗,她和上桥中的这几分间隙无疑让他们都推上了孤军奋战的高崖。很难得,卫凌在任务里多了两分自己的情绪,或许是看到那个女人死得太快,或许是看到自己当时笑得正欢。
重新把书放到桌上,卫凌站起身,走到上桥面前定住。上桥保持着坐着的姿势,仰着头看着卫凌,卫凌清清淡淡一笑,坐到上桥身边,握了握上桥的手,“这里真是冷啊。”
上桥的体温一直保持在恒温状态,这样他可以思考得更加顺利,动作也会更加便利。不过只要是两人在一起睡觉的时候,上桥的身体就会像个小火炉一样,带着卫凌身上也温暖了很多。
知道不知道的,上桥都为自己做了很多,卫凌不是不明白。
反手握住卫凌的手,这时卫凌手上和他一样,虎口处指节处都是厚厚的茧子,没有普通女孩柔软,但上桥依然握得有些紧。大概是刚刚枪口抵得有些用力,卫凌额头间还有枪口的印子,上桥将食指点上去,一圈一圈地细细摩擦,享受着两人间违和的亲昵。
将外衣脱掉,两人就简装上了床,上桥还难得地将卫凌搂紧了怀里,胸膛靠近了卫凌的后背。两人眯着眼,半睡半醒,虽然还是保持着戒备,但是因为伙伴在身边的缘故,并没有将神经绷得死死的。
卫凌和上桥都心知肚明,一场恶战很快就要开始了。这样大战前的平和,且让他们再享受一夜吧。
次日,吃完早饭后,守卫凌带着二人走出了起居室,来到了前面的大洞窟里。温特已经站到了台前,身旁则是塞浦路斯。卫凌很快扫视了众人一圈,看到了很多生面孔,各种肤色都有,脸上却是无一例外地凶悍,看来都是“自由者”的恐怖分子。
他们身上的装备都非常齐全,从冲锋枪到“沙漠之鹰”,甚至连富有民族特色的长刀都有。就是这些人冲进了手无寸铁的Z国工地,将那些平民屠杀殆尽,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隐秘的怒火在沸腾。不过,在外表看来,他们还是笑眯眯地和众人环视着,非常冷静。
温特在众人都聚到一起的时候,神情严肃地告知了大家昨日的战况,要求大家要立刻进入全线戒备的状态,以防敌人偷袭。关于萨莎的消失,温特没有解释,更没有给大家询问的机会,直接开始安排大家的戒严活动。
“伊万,德赛先生和密斯谢编入你的分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配合。”温特手一指,就见一个高大的男子走出来,听到温特这样安排,倒没有显得不满意,而是爽快地冲二人挥了挥手,“早就听闻蚩杀的大名了,正好,咱们这下可以痛快比一场了。”
伊万是负责前洞的攻击任务,他的对伍大约有二十来号人,个个都是身手矫捷的。站在一旁的是副队比斯曼,是黑手党里出了名的枪手,狙击和枪术可以称得上是百发百中。
想了想,伊万还是将队伍一分为二,一对由自己和比斯曼带队,剩下的人就跟着蚩杀,也免得双方在战斗里不配合而引发了争执。见伊万这样安排,卫凌正是巴不得如此,上桥立刻就答应下来。
人员分配完毕后,伊万带着小分队去了军火库,让他们去挑选武器。军火库建在一个较小的独立山洞里,中间要走过一大段曲折的过道,卫凌和上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周围的大大小小分岔一丝不拉地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