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天。为什么要让她的生活与死去的这两个人无休止的纠缠下去。为什么每一个试图接近她的男人都有这么多深刻复杂藕断丝连到刀砍不断的前因后果。为什么费劲了毕生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走出的深渊总是被这些本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又重新拉了回去。
如果真是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看我这么接二连三的进了医院。再大的报应也该是个头了吧。
她再也不相信这个社会了。沒有一点点的真实。
白缱绻费劲浑身所有的力气。白纸黑字的写下几个大字:请你离我远一点。
然后就摁亮了护士灯。她嘱咐护士。在她病完全好利索之前。不在见任何人。
白缱绻看着被护士请出去的李茂。一脸的表情。不是仇恨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真正的厌倦。厌倦到心眼里...
又是一个复仇的。先是尹天耀。后是钟向东。再然后还有你李茂。你们的良知究竟肿么了。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是这个车祸中悲惨的受害者。我还从未想过从你们身上讨回些什么。而你们一个个的就都带着仇恨來了。不管你们身世到底有多悲惨。遭遇有多坎坷。但是那又如何。和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冤有头债有主。可为什么一个个都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把这些仇恨。报复都直接或间接的诸加在我的身上。我做错什么了吗。
如果你能明确给出一个我做错的理由。我改还不行吗。实在改不了。我也愿意千刀万剐來弥补我犯下的错。可是你们一言不发的就定了我得罪。就算是泥鳅也会蹦达两下的。
好。你们都做的都很好。让我赶快好起來。我会一一的把这件事做个了结。
本身只是中毒。她身体的硬件上是沒有什么问題。大脑更是在清醒之后有了李茂这件事做过渡。也还算正常。就是她觉得喉咙的地方特别累。只要是张嘴就特别吃力。不过毒药是从嘴里喝下去的。喉咙重点毒留点后遗症。她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她挑了一个好日子。她要做一件事情。是这几日來朝思暮想出院后必须做的事。那就是去拜访那个叫小言的家。
也就是让她生活彻底的变得浑浊不堪的罪魁祸首之一。顺便的她也很想知道 那个叫小言的女人到底有多出色多优秀。能让那么多的男人都为她要死要活的。就连人死后还有人牵肠挂肚。处心积虑的要为她报仇。
不说别人就说她那死去的老公。以前不觉得。现在发现每件事都是可追溯的。那么多站在公交站牌底下等待顺道需要资助的人他不载怎么就独独的载了她。乐于助人。好吧。就算是男人看到了美女。天经地义的善意大发吧。
小言。T市第一医院护士长。死于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享年二十三岁。
那年她白缱绻和她的家属还在法院打过官司。想找到她家的地址是很简单的。在可以独自下地出门之后。并打听到小言的家里只有一个五六十岁的母亲。白缱绻第一时间提了个果篮上了门。
T市的郊区。这栋楼一共也就住了三户人家。下了车到了楼下。白缱绻微愣。她为何执意要來这里。死去的两个人把她的生活彻底打乱。现在她怕事情演绎还不够糟糕吗。这还主动的访上了门。
但是。人來都來了。如果就此回去也不是她的风格。而且这个小言真的就像鬼魂一样。冥冥之中牵引着她必须的走进这栋小楼。
白缱绻举起的手伸起又放下。放下又伸起。门却忽然从里面打了开來。“额..阿姨好。我是小言的朋友...”
白缱绻仓促的介绍。这个应该是小言的母亲。看起來似乎只有四五十岁的光景。听说她是一个人。家里沒有其他孩子。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还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精神面貌看起來比她这个二十多岁还算年轻的女人更光彩照人。这年头社会的压迫。每个人的抗压能力都非昔日那打不死的小强可比。
白缱绻也不敢冒昧直问。只得小心翼翼的补充:
“自小言出事后。我就一直想來看她。可一直沒有机会。这次终于回來。我想知道她那些年究竟过得怎么样。”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说谎也可以说的这么真诚。但是莫名的她就觉得这个女人沒有他们了解的那么简单。
“小言啊。哦。进來吧。她出事之后一开始还有人來。这过了几年。早就沒有还记得她的朋友了...”小言的母亲退后一步。把白缱绻让进了房间。
白缱绻看着小言母亲挎着小包的样子像是准备打算出门。“阿姨。哪个是小言的房间。我进去待会就行。你有事就先忙去吧。我看看她的遗物也就回去了...”
“呵呵。这样也好。往前直走。那个就是小言的房间。阿姨确实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第一次來家里我就让你一个人。实在不好意思啊。如果你不着急。一会阿姨回來给你做饭。吃了在回去也不迟...”
“沒事。阿姨。你就放心忙去吧。再说小言的在天之灵会在旁边陪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