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25
三年前,我18岁的生日。
那一天,我满怀欣喜像往年一样,举办了我的生日party。一样的云香鬓影,一样光鲜亮丽,一样的热闹非常,我开心地穿梭其中。
灯光暗下的瞬间,爸爸妈妈推着一个三层蛋糕,慈爱地笑着,要我许下愿望,要我吹熄蜡烛。
柔和的灯光,渲染着一种幸福。那是我最后的幸福。
他们没问我的愿望是什么。在我的幸福里,他们流下了眼泪,笑着说:“洛洛,恭喜你成年了。”
我笑得那么开心,笑得那么美好,我抱着他们,说:“谢谢。”
这是我跟他们最后的对话。回想起来都觉得枯燥,虽然现在我明白了他们的泪,他们的笑。那是一种可以放心离开的表情。
他们选择安静的离开方式,却独独忘了考虑这对我是怎样的震撼。他们没问,其实我的生日愿望是我们一家人能一直幸福。
当第二天看到双双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父母,我只觉得惶恐,害怕。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他们不是我的父母,他们只是两具尸体!
我没有哭,面对两具陌生的尸体,我不知道我应该哭。
法医跟我说,你的父母服用过量安眠药致死,其他书友正在看:。我没有哭。
在葬礼上,一向不来往的叔叔婶婶们在他们的棺木还没被土掩埋的时候出现,假惺惺的眼泪过后是对他们财产的争夺。我没有哭。
在得知爸爸公司已破产,所有财产包括我唯一的家都要充公的时候,我没有哭,只是安静地收拾着我的行李,寻一处遮蔽处,度过第一个无家可归的晚上。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但我就是想要活着。我才十八岁,我要享受生命。虽然生命并不认为我有资格享受。
之前来没收财产的工作人员可能看我可怜,告诉我是顾禹弄垮了爸爸的公司。所以,第二天,我来到顾禹的公司。我抬头看着那巍峨的大厦,顶端“凌宇集团”四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出刺眼的光芒,刺激着我的眼睛。
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他。有时,我就是这么冲动,撞到南墙也不回头。
我抱着装着几件衣物的包袱,蹲在他的公司门口。我不确定我能否见到他,毕竟一个公司的总裁哪是我这么个小丫头就能见的。我只能碰运气。
但事实证明,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看着被簇拥着的他,我肯定他就是顾禹。
他一脸的冷漠,目空一切,眼神凌厉非常。他眉头微皱,侧耳听着身旁人的报告。
呵,看来总裁果真是个大忙人。
我没有立刻冲过去,我等着他过来。等他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站起来,缓缓走到他队伍的面前,站定,看着立刻呈现警戒状态的保镖,露出不屑的笑。
看着保护圈中一脸事不关己的顾禹,我说:“顾禹。”
这一声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顾禹的眼神穿过人群,淡淡地定在我身上,却不发一语。那种淡漠的眼神,我至今仍记得,仿佛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看一眼。
我接着说:“我是罗安集团罗一威的女儿,你一个星期前弄垮了他的公司,现在我无家可归了。”
顾禹挑起眉,只示意保镖拉开我,然后仿若无事发生进入公司。
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毕竟他没有直接叫保镖赶我走,而且我十八年来从没做过泼妇。我第一次觉得罗一威与沈韵教予我的良好家教那么多余与无用,那一刻我很希望我能大吼大叫,吼出自己的委屈,骂得顾禹狗血淋头,好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我已经习惯,这种无用的教养。
第二天,我重复了第一天的行为。
第三天,再重复。
第四天,继续重复。
第五天,我很想重复,但连续五天单靠喝水维持的我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走近的顾禹。
他依旧风姿卓越。反观我,气若游丝,浑身发臭,再看看周围唯恐避我不及的人,任谁也不想理我吧。
只是这一次,顾禹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叫保镖拉开我,虽然我也没有挡住他的去路。他走到我面前,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白痴!”
那样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抽走了我挡住泪水的阀门,我的眼泪开始泛滥,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连我变孤儿那时候我都没哭,现在却哭了。
我模糊的泪眼中,看着顾禹蹲下来,然后手搭上我散发了浓郁头有味的干涩头发上,重复了一遍,“白痴!”只是,不再咬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