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年说:“方菜其实是很聪明的,只是他把自己封闭起来,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敞开心胸,接受我的调教的。我对他有信心。”
老顽童叹了一口气,说:“唉,还是你们小孩子之间话谈起来投机,他一直对我说些什么电脑电视什么的,我一点也不懂。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说一些番语,我一句也听不懂。我请教了很多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的话。唉,我天宫里还有事,还得到天庭里执行任务,当个神仙没有自由。方菜迷糊的时候,总是哭着要找爸爸妈妈,我什么都能给他找来,可是,这爸爸妈妈……好了,就说到这里吧,以后等我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会再来看方菜的。”
许鹤年与方菜年纪差不多,都是十五岁的年纪,在那个时代,男子十五六岁就结了婚。
许鹤年与素娘朝夕相对,早已喜欢上了素娘。他一点也不相信素娘会是妖精,除了感觉素娘的皮肤比较冰冷以外,一点也不觉得她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那个一条眉毛的道人非要说她是妖精。如果她是真的妖精,收了她便是,又为什么还要打赌,只有打赌赢了才能放了她,如果她真的是妖精的话,还能真的放了她吗?
反过来说,就是素娘也有可能不是真的妖精,只是他们都弄错了而已。
许鹤年有的是时间,他想在这段时间之内,把方菜也塑造成一个知识渊博的人,然后在几天后举行的天下第一聪明人大会上一鸣惊人。虽不敢奢望他真的夺得第一名的桂冠,但至少总有个盼头。
方菜不喜欢在人前说话,他的心情一直很抑郁。
许鹤年不敢勉强他,他是个大夫,他知道,心病还需要心药医,除非方菜自己愿意说出来自己的心结在哪里,否则单靠逼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下午的药铺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半个顾客,自从素娘、青儿姐妹不在以后,店中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回不去了。”忽然,方菜说出了一句话。
许鹤年大喜过望,他知道也许今天这就是个机会,能让方菜恢复正常的机会,只要他肯吐露出他的心声。
“为什么回不去了呢?”许鹤年循循善诱。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看到过他姐姐许真雅以前治疗过自闭症的案例。
“凶手死掉了,杀害父亲与安德森伯伯父子的凶手被大火烧死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们,找不到他们,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方菜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许鹤年轻轻拍着方菜的肩膀。
“我最好的朋友罗斯,因为我……而让凶手们杀害了,就死在我的眼前,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是我……害死了他。”方菜扑在许鹤年身上痛哭流涕。
这时街坊邓大娘提着菜篮子去市场买菜时,顺便进来买点治头痛发烧的药,许鹤年怕她影响到方菜的情绪,挥了挥手做手势让她出去。
邓大娘诧异的看了一眼许鹤年与方菜,默默地转身走了出去。
许鹤年轻轻拍着方菜的肩膀:“方菜,你不用太过于伤心,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关键还在于未来……。唉,就拿我来说吧。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亲……”
方菜仰起泪眼说道:“你的父母亲怎么了?”
许鹤年眼中流下两行泪水说:“我母亲生下我时因为难产去世了,我活下来了,但是她却死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我害死了她,如果……如果的话,如果她不是因为要生下我,也许……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就不会死了。”
许鹤年说到后面,声音哽咽,他已经不是在劝慰方菜了,而是触动自己的心事,这些心事装在他的心中也有十几年了。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找到好的顷诉对象,如今面对着同病相怜的方菜,终于有了一吐方快的对像了。
“虽说妈妈不是我亲手杀的,可也是因我而死的吧。我不好,我是凶手……。”许鹤年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他也动了真感情。一直心中想对妈妈说的一句话,“妈妈,我对不起你。如果时间能倒流,上天能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妈妈,我会对你说,请不要生下我,请你保重身体……”
许鹤年与方菜哭泣着互相拥抱在一起,尽情的渲泄着内心的情绪。
许鹤年抬起泪眼说道:“方菜,我们都已失去了我们本不该失去的亲人,但是从今以后,我们不能再失去了,我们也没有失去的本钱。你知道吗?”
方菜说道:“你是指素娘吗?”
“方菜,真有你的。”许鹤年重重的打了一下方菜,“不错,就是素娘,站在你我的立场,都应该替素娘设想,一条鲜活的生命,不能就此没了。更何况她还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失去的都已经失去了。我们不必再怀念、伤心。把握住现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许鹤年掷地有声的说着。
方菜受到了许鹤年的感染,也站了起来:“不错,无论如何、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保证素娘周全,我可不想再让我自己后悔一辈子了。”
“不错。”许鹤年与方菜互相击掌,“方菜,素娘的事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