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要是提不起来心劲,那就活该倒霉!银坊镇上的皇协军们就是这么一帮子混吃等死的主,本来该来回巡逻的猫到工事背风处打瞌睡,工事里的干脆睡的七仰八叉的。
这就挨个捆上就完事了,比天黑了去照蛤蟆还省劲!一百多伪军被收拾完,还不如宰头猪费劲呢!几个当官的直到被捆上酒还没醒呢,唯一还算清醒的军官就是那个连长,被从相好的被窝里提留出来的时候,还双手一抱拳说:“八路弟兄!兄弟我实属无奈,穿身狗皮,混口饭吃,没祸害过老百姓,放条生路给兄弟我,日后必当厚报!”
杨棒子听完哭笑不得,也没时间多废话,让这连长穿上裤子衣裳,也捆上再说吧。
南头的骡马货栈的老板眼色活会来事,瞧见八路来叫门了,马上就安排伙计把门板打开。杨棒子亮明身份,说先借用两匹快马用用,那掌柜的毫不含糊,立刻让伙计牵出两匹赶脚的好马。
老张头不会骑马!弹棉花的高手上不去马!好不容易给扶上去了,说头晕坐不住!再给扶下来,说小时候骑驴,毛驴惊了尥蹶子,把他给吓着了,以后凡是大牲口骑上去就晕!
大家伙憋着笑,这可咋整?杨棒子心说顾不上你那么多了,牵过马让老五子先上去,再把老张头扶到老五子身后坐稳当,甩给老五子一条麻绳,告诉两人腰间捆一起!捆妥当了,老张头直迷糊的工夫呢,杨棒子照着马屁股就是一巴掌!
大青马“咴咴!”的嘶叫了两声,一样蹄子,顺着大道就奔了下去!
看见老五子他们消失在夜色中,杨棒子低头看着手里的一张字条发上了愣。这是刚才审那连长时,问到来镇上给鬼子通风报信的探子去处时,这伙计一点没含糊,亲自领着杨棒子他们去了镇上一个暗娼家,那探子也是个怂货,一见黑洞洞的枪口,就把啥都招了。
这是从根据地那边的藏情报处取回情报后,送到银坊镇的两小特务,一个去了卧雀沟,被杨棒子他们抓到的这个,明一早就要回山里去送情报。这情报是张小纸条,上面全是阿拉伯数字,三个一组,杨棒子看着直迷糊,不懂啥意思,心说还得等老五子回来,问问这老小子能看懂不。
十里地对于供骑乘赶脚的好马来说,那就是一溜烟一袋烟的工夫!老五子没咋滴,老张头可就惨了!颠的五迷三道的不说,还吐呢,晚饭那点汤汤水水的一点没剩,全吐出来了,老五子还不知道呢,他后背上还沾着没消化的玉米糊糊呢!
南山旺子村在大道旁一里多地的一个山洼子里,庄子不太大,百十户人家,靠山建的屋舍,漫河滩地和山坡上种着庄稼,今黑山庄挺安静,有咱八路部队驻扎在这。
近大道旁放的暗哨老远就听见官道上踢里踏拉的马蹄声,心说大半夜的哪来的马蹄声呢?拉开了枪栓紧张地盯着北面,突然黑漆漆地夜色中,一匹疾如闪电的马儿闯了过来,马上的骑手一扬马鞭,带了下缰绳,坐骑顺势一拐就下了岔道。
八路军的暗哨刚喊出来“口令,!”两字,马儿已经窜过去十多米了,才看清马上是两人!哨兵刚要开枪,犹豫了下,冲另一个哨兵喊了嗓子:“你别动,我去追!”,吼完提着枪去追闯关的来人。
一连这样闯过三道岗哨,老五子在村口才勒住了狂奔的大青马,一路马鞭子死命的抽打,大青马跑的也是筋疲力竭,嘴里一个劲地泛白沫子!
几个战士从暗处冲过来,刺刀就对上了老五子他们,老五子嘴里直叨叨是自己人,一面把腰上麻绳解开,一下子没扶住,浑身瘫软的老张头一趔趄从马上倒栽了下来,摔了个灰头土脸的。
又上来两战士,刺刀也对准了地上直“哎呦”的老张头。老五子急了,喊了一嗓子:“俺是六分区的!这是银坊镇的交通员!你们哪部分的!”说完一蹁腿从马上蹦了下来。
战士们都疑惑地看着这个穿着皇协军军服的小个子,又瞅瞅地上还在哼哼的半老头子,谁也没说话,刺刀还是那么对着两人没动!
老五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才恍然大悟,这身狗皮让人误会了,急忙从兜里掏出证件,甩给离自己最近的战士,旁边有人举着火把过来,照亮了才看明白,确实是分区签发的证件。
看证件的是个班长,敬个礼说:“同志!误会了!自己人,俺们是老三团的!”
“啥?老三团!刘大屁股!你们不是去南面了,咋跑这来了!”一听这小瘦子也直呼自己个团长的外号呢,几个战士才把手里的步枪背到了肩上,能敢直呼团长外号的,都不是善茬子!
那班长让放哨的战士们回自己岗位,他扶着老张头,领着老五子向村里走去,去找团部汇报。
团部值班的保卫干事早就听见村口的动静了,带着人正往这边赶呢,遇上老五子他们,一瞅,熟人!老五子给他们讲过课,政治保卫工作,六分区专门开过学习班,老五子给这帮干事啥的当过一个月的老师。
顾不上详细说,一看老五子脸上的气色就知道有大事,保卫干事跑到前头回到团部,把睡的正香的老三团的刘团长给豁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