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带领部队冒雨前进,八路军穿的都是布鞋,外面套着草鞋套,这个防滑又防泥,雨中行军可比小鬼子的大头鞋强多了。读零零小说十多里地,很快就赶到了,早晨鬼子的小队规模的进攻已经被打退了。
站到小天沟东侧的高地上,透过迷蒙的雨雾,老瞎子看了会盆地的周边地形,此时山下的鬼子正在收容退下来的士兵,沙丘那一群一群的鬼子在水雾里影影绰绰的忙活着。
三营从刁岭崖向北绕到盆地北端的四塄崖,留下一个连守住隘口,其他三个连潜伏下来等天黑后下到盆地里,这一路是主攻北面沙丘上的鬼子阵地。
二营从道子沟向东北方向的萝卜地插过去,潜伏到盆地的东面,天黑后夺占萝卜地的日军前哨阵地后随即攻击东侧沙丘上的日军。
一营各部以小天沟沟口为中心点,沿着盆地边缘的南侧和西侧展开,炮连等部留在小天沟这,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沟口那的反击。
都部署完了,各部利用小雨开始转进了,盆地里的鬼子也开始正式发起进攻了!
打仗完全不象影视剧里演得那样,哪有那么多豪言壮语?说多了那都是废话,都是当兵的,谁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用不着做作的表演,简单一下命令就完事了。
战场上更没有漫天的号声杀声,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就彼此传递指令了,扯着嗓子喊的,那是找死呢!不论是进攻者还是防守者,没人说话。满眼望去的都是硝烟和烈火,满耳听到的都是枪声爆炸声,鬼子们都低着头一个劲的往上冲,在沟里躲避炮火的八路军战士们也正在向前沿阵地移动,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人说话,连排班长在前。士兵紧紧地跟在后边。
阵地前沿猛然传来一片炸响,离得近极了,那是日军的掷弹筒兵在用弹丸开路,这说明日军的步兵至少已经在百十米距离了。
从早上一开打,特训营一连守的小天沟高地就叫敌人早有准备的猛烈炮火掀了个,沟口阵地上大部分的工事和堑壕都被夷平了,三排在沟里崖壁上有二个洞是土木结构,没经得住这长时间的炮击,叫敌人打进沟里来的炮弹给轰塌了,一个班全给埋里头了。
等其他战士挖开崩塌的洞穴,拖出来的兵都已经休克了,弟兄们手忙脚乱的给他们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但最终还是有两个没能救过来。敌人的炮火猛烈。步兵动作更快更凶猛!
炮火刚一延伸,小鬼子一开始就集中了一个中队从三个方向向小天沟阵地扑过来。
另外鬼子他们起码还有一个加强小队,机动着携带重机枪和迫击炮抵近到山脚下担任火力掩护,各类轻重机枪以及迫击炮、掷弹筒把小天沟阵地上打开了锅,而盆地沙丘那的敌军九二式步兵炮更是给特训营的战士们构成了极大的危胁。
炮火急袭打了三次。炮击之后,九点三十分,信号弹又起来了,伴随着尖锐的哨子音,这是步兵冲锋信号。第222联队的鬼子们开始强攻了,两百多士兵分成三队往上冲。这真切的战斗在濛濛细雨中突然地来临,以致于小天沟上的特训营战士们还来不及彼此说上一句话。战斗就猝然到了眼前。
敌人上来了!黑呼呼一片排成散兵线沿着山脊攻上来!散兵线后明显是三个步兵集群,分别向小天沟沟口和两侧的高地运动着,带领一连的特训营教导员望着远处沙丘后还有大队若隐若现的鬼子士兵在缓慢移动,嘴里骂道:“娘的!这么多人,小鬼子到底集中了多少兵力,真的势在必夺了!”
用任何语言去描写此时敌我双方士兵们的心情。都是苍白无力的,不身临其境任谁也无法体验到那种决死前的绝望和决绝,因极度紧张而带来的神经质的兴奋和激动,在每一个士兵们的血管里充盈着,把一块块地肌肉都僵硬成了石头般的硬疙瘩。此时再也找不到什么词眼能来形容这叫人喘不上气来的战斗了。
雨幕中枪声连成了一片,绝对的没有点数,子弹跟下雨似的从各种枪口里泼向激战的双方,疾风暴雨般的一簇簇的弹头,撕开了雨雾,让死亡的气息密布了整个战场的空间,所有的弹头几乎都能在某个阵亡或是中弹受伤的士兵身上找到它的最后归宿。
死亡!它用金属的音响麻木着人的神经,随时随地迸发的烟火和滚烫的金属碎片,撕扯着人的肢干在瞬间进入天堂或地狱。当士兵们在如潮的攻势中辗转反击;在铁火交织的狂澜中躲避跳跃,在沥血的肉搏中厮杀屠戮,所有高明的指挥都失却了光彩,在这残杀中,人们只会用彼此的拼杀来证明两件事:求生与屠杀。
在这片被雨水浸透又被炮火犁翻,然后在一捧捧的热血中再次像吸饱膨胀的海绵般的土地上,所有参战者的人生都因生命的渺小和无助而被高度地浓缩成了一瞬间的剪影,一幅幅的剪影在如背景布般的天空下,绽放着血红血红的花朵!
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品味到这如凤凰涅磐般的人生真味。战斗的进程是如此的漫长艰巨,又是如此的短暂流逝,一个上午,特训营一连总共打退了敌人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