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敏点头微笑:“王妃一双巧手,我看着镜子里,竟不敢相信这还是我么?”
曜灵站在二人身后,满意地笑道:“这有何难?我本自以此为生,现在弄得少罢了。再说,今儿是你二人重要的日子,没听见景夫人昨儿话里的意思?且不说她为人如何,到底多少选择是不坏的。”
瑶卿瑶敏再度偏开头去,只是脸红不语。
于是曜灵拉起二人来,三人携手出门去,依旧钱妈妈留下,青桃梨白跟了去,余者丫鬟各有分派,自行其事。
甜泽与另一个伺候刘家小姐的,名唤甜润,跟了瑶卿瑶敏去景府伺候,她二人自家里带来的二个丫鬟则留下看屋子。
二门外车已备好,曜灵独坐一辆,瑶卿瑶敏共坐一辆,又一辆大鞍车,坐了群婢,落后一辆装了些衣包并手炉脚炉霜炭之类,再加上要带去的礼物,浩浩荡荡,流水一般进城去了。
说来也巧,进了杭州城正走到半道上 ,曜灵无意间捞起车帘来向外张去,却不料正看见雷英家的木器店矗立眼前,雷英正站在门首跟人说话,看见一行车队过来,少不得抬头张眼去望。
这一眼便端端正正撞上曜灵,二人四目交接,雷英眼光一闪,嘴唇咀嚅着,似有话要说一般。
曜灵心里一抽,上回说自己要加入福运社的事一直没有下文,莫非现在有了准信儿?
虽说如今宁王已回了云南,皇上又安抚了自己与岑殷,成就一双好事。可岑殷到底不能放心,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反让人生疑。
因此才暗中联络旧部下,并嘱刘守备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
曜灵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此时若能加入福运社,自然是再好不过,假借社中力量牵制皇帝或宁王。都可算是一记上好的路数。
街上人多车马混杂,自己的车很快就从雷英店门口走了过去。雷英只一眼过后便垂下眼帘,曜灵也放下窗帘,装作若无其事地过去了。
片刻之后,一个小厮跑到雷英的店里,说静王妃有请,明儿务必请雷掌柜的早起去趟静园,王妃想修一座花梨木镶大理石的屏风。请掌柜的过去商量。
雷英心领神会,忙称明儿定早早上门伺候。
来到景府,曜灵与瑶卿瑶敏的车从正门进去后换了肩舆,丫鬟婆子们地下走着相随。沿着夹道粉墙,很快到了垂花门处。
景夫人已领着家里十几位姨娘在这里等候,又有冯家并城里几位贵妇官眷,看见她们过来齐齐簇拥着笑迎上前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
众女眷一齐冲着曜灵的肩舆跪了下来。瑶卿瑶敏也忙下来,随着众人一齐跪下了。
曜灵方扶住青桃从肩舆上下来,又请众人平身,又将带来的礼物送景夫人过目,携手景夫人说笑了一回。
景夫人便请曜灵道:“王妃请吧!戏台子都已预备下了。席面也好了,只等王妃一到,便可开席了!”
曜灵一听便连称劳烦,略客气几句,众人便来到了花厅。果然如景夫人所说,一切都预备下了 ,花厅铺设得华美庄严,五色成采,中间靠外是三面阑干,上挂彩幔,下铺绒毯,戏台成形,两边退室则通着戏房,戏子们都在里间化妆准备着。
“还是上次的那们凌霄班?班主叫什么来着?”冯夫人边上下打量边问着景家一位姨娘:“花什么来着?”
那姨娘笑嘻嘻地答道:“叫花灵。说起来这凌霄班不仅是城里头一名的忙,在咱家也是请过不只三五十回了。几天不来一场,就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另一位官眷听见了便笑:“那可在你们府上捞了大把的银子去了吧?”
景夫人也凑过来,摇头无奈地道:“有什么法子?就有人喜欢,偏要请。且不说包银,就每回唱完,赏钱也得了不少了!”
姨娘堆里有人冷不丁地抽出一声来:“咦!十娘呢?十娘哪儿去了?”
景夫人蹙眉张望,果然不见十姨娘,曜灵也好奇地四下里看,这十姨娘是最喜欢看戏的,怎么戏快唱响了,她人却不见了?
“敢是病了?”一位贵妇小声问了一句。
景夫人摇头叹息:“自打她怀上,三天二头请了太医来看, 简直是盯着她看护,又是好汤好水地培着,早起听说还喝了一大碗燕窝粥呢!哪里有病?”
“想是身子乏了歇下了?”众人七嘴八舌地乱猜。
不知怎的,曜灵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疑虑来,一股不详之意,慢慢从她心底里升腾出来。
十姨娘不是那种容易就呆在自己屋里,修身养性的人。尤其现在她有了身孕,更是显摆的好时机,无事还要起三尺浪呢!更别提今天这样的大场面,她会不来?!她耐得下心?!
“夫人不好了!”正当众人胡乱揣测时,外间冲进来个小丫头,头上脸上都是汗,身子直抖,进来就扑通一声,径直跪到了景夫人面前。
“何事这样慌张!”景夫人一脸不高兴:“没见这里是客人?没个规矩的东西!”
小丫鬟直将头伏去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