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曜灵也就收起笑脸,也正色回道:“胭脂没到时候,取不得。花大奶奶若要得急,不如换别家试试,。若用不惯别家的,再过一周,重新来这里取也是一样。左右我还有一个月才离京呢!”
芍药听到最后一句话, 微微点头道:“一个月?那倒也好。那我就回去,一周后再来。”说完就扭着腰,也不从前头,自己开了后门,走了。
“怕人看见是怎的?”钱妈妈哼了一声道:“要忌讳就别来!”
曜灵淡淡道:“花家是生意人,又做得极大,有些忌讳也再正常不过。”
钱妈妈不由得叹息:“所以老话才说,人一走茶就凉,眼下掌柜的无事无灾的,不过离京出趟远门,就传成这样,再过几天,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儿呢!”
曜灵心里揪得厉害,痛直传到心里,可她到底是硬气的,嘴上不肯服软:“能怎么样?左右尹家这招牌,倒不了!”说完就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坐在桌边,曜灵心里百转千回。自己哪里错了?要蒙此一祸?十七姨娘走了倒干净,留下自己,乱麻一团不说,更将爹留下的家业,眼见也要败了去。
更重要的是,眼睁睁地送个把柄到太后手里,轻易就将自己撵出京去,这是她多年想办,办不成的事。
曜灵心里清楚地很,自己这一去,路上多少凶险,想也不用想,说也说不尽的。
好在尹曜灵是个硬骨头,越是这样整她,她越是不服气。要弄死我?没那么容易!往好处想,至少自己从这件事里,也弄明白了许多,至少,自己也知道,庄贵妃跟自己是一心的,至少,自己能看出,平日里总有说有笑的那群人里,有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的。
算了,想多了无益,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整理下头绪。既然决定要去云南,不早做准备是不行的。
曜灵定下心来,将洛良的帐簿取将出来,仔细翻阅起来。
从京里出发,要去云南有两种选择。一是水路,从出了京之后,沿京杭运河先到到杭州再沿长江逆流而上到昭通府。
再有一条,就是陆路,经石家庄,开封,襄樊,湖广一带,先经古蜀道入蜀,后从四川入滇。
洛良头回入滇,便是水路。因他在苏杭还有一单生意,便先带队去了杭州,后经长江,去到昭通。
昭通素有“咽喉西蜀,锁钥南滇”之称,处于善阐、成都等地交汇点,是经中原入云南的重要通道,亦是南丝绸之路的要冲。
不过可惜的是,此地离曜灵要去的善阐,有近五百公里,远了些。
再看陆路,更是艰难。前头还好说,古蜀道可是难题,别的不提,蜀道之难,是世人皆知的,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但见之下,曜灵不禁犯了难,两下里都是不易,到底该何去何从?
本来花家生意遍布天下,她有心要去问询些意见,可从刚才芍药的举动来看,只怕难了。花大奶奶一向跟她交好,尚且如此对待,别人?那就更不好说了。
思来想去,曜灵一时也难拿个确实主意,好在时日尚多,她决定好好想一想后再做主张。
将帐簿收好后,曜灵先去了前头店堂里,果然坏消息走得比风还快,昨儿还熙熙攘攘,有些拥挤的店堂里,今儿就少了近一半生意。胭脂柜台前,方成与几个小伙计竟还有空,能时不时地坐下来,冷清之况,可见一斑。
见她过来,方成忙站起来,知道生意不好,只怕曜灵心里难过,忙掉转身子,出去店外, 硬生生将个买菜回来,路过门口的大嫂子拉进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