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凛冽,夜如墨染。
云清站在门外,伴着室内跳动的烛光,她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又被缩短,也跟着一跳一跳似的。
对面的一片树叶,她已经盯了好久。那是一枚枯叶,早已经脱离了树枝,
却好像还十分留恋那棵大树一样,在它附近不停的翻滚着,打着旋,左摇右摇,就是不肯下来。
一阵冷风袭过,云清下意识的紧了紧了衣服,接着,就又去寻找那片树叶。
见它正被那阵冷风的残余袭卷着,时而向上,时而向下。云清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它好像不是舍不得那棵大树,因为它几次都快要逃离了,但终究还是被卷了回来。
那片叶子无奈的在空中回旋着,打着卷,瑟缩着它本来就已经很卷曲的身体。
风停了。它或者是累了,或者是厌倦了,更或者,它早就想歇歇了,总之,它最终还是飘飘悠悠的落到了地面上。
一列守城的卫士经过,只听“嚓”的一声,云清清晰的感觉到了它骨骼断裂的声音,猛地一缩身子。
那个声音,听起来那么清脆,响亮,就像这个冬夜的冰冷的空气——清凉,沁人心脾,没有一丝杂质。
虽然它最终很可能混进了泥土里,但是,较之刚才漫无目的游离回旋,云清觉得,那里,才应该是它最好的归宿。
正思索着,一件披风从后面包裹过来,裹住了云清瘦弱的肩头,令她感到了阵阵暖意。便也把视线从那堆碎叶子上移了开来。
“回去吧。”华秀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只守夜的精灵。
关上门,拉上围帘,刚躺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清儿,给为夫开门。”一个低低的但并不沉闷的声音。
华秀影睁着她的两只大眼睛,询问般的看着云清。
云清有些厌恶,有些无奈的扇动了一下她那两道秀眉之下犹如羽扇般的纤长睫毛,华秀影感觉她的两只桃花眼好像向上翻了翻,然后,就见她就一个翻身,背转过去,丢给自己一道背影。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将那本来就不太长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一直拉过了头顶,脑袋上堆积起一个棉花和锦缎组成的小包,可脚下,几本快能看到腿了。
华秀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自己这边的被子往那边拉了拉,将她的脚盖上。然后,抓起旁边的一件外衣,草草的裹了裹,就趿着一双绣鞋,赶紧跑了过去,其他书友正在看:。
刚打来一条小缝,一阵冷风就急着钻了进来。同时进来的不仅有冷风,还有后面跟着的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那男子将门往旁边一推,径直就走了进来。然后,他就四下里寻找着,这情景,怎么看,都让华秀影感觉像是在捉奸。
这个男人她几个时辰前见过,她记得他自称“本王”,云清好像还叫他“殿下”,难不成……这是北齐的太子?
华秀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虽说没有之前在军营里见过的那位长得妖孽,但这身形,气质,也可以称得上是英俊潇洒了。这样的夫君,难道云清都不想要吗?
又一阵冷风袭了过来,华秀影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这才想起来门还没关。于是她赶忙回转身去,瑟缩着手,将刚才大开的那扇厚重的门板,吱吱扭扭的给合上了。
回头一看,那个估计是太子也是云清夫君的人,正欲撩起那面阻隔内外
两室的纱帐。
华秀影尴尬的咳了一声,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就听里面传来了云清的声音:“站住。”冷冷的,凉凉的,很像刚才透进来的那股风。
男子笑了笑,她没说什么,就随意的在外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会儿功夫,就见云清已经穿戴齐整,从内室走了出来。不知是没睡醒还是要睡没睡着,那一脸的不悦,也和刚才的冷风差不多。
男子却好像并不介意,那边像外面的冷风,他却依旧笑得如同阳春三月的暖阳。
就见他将云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好像很关切一般的说道:“清儿这些日子受苦了,你看你又清减不少。”
然后,就像是在鉴赏一件古董一般,又将云清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为夫还是喜欢看你着红妆的样子,回头在这附近给你找几个上好的裁缝,重新给你添置几件。”
“对了。”说着,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云清面前,仿佛戏谑一般,笑道:“既然爱妻又瘦了,那为夫还得重新给你量一下身材。”
量身材?看着那男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华秀影心想,我这个大活人还站这呢,这小两口是怎么个意思?
一听此话,就见云清那本就不太温暖的脸色,越发得低沉下来,一伸手挡住了正准备靠近的男人,冷冷的说道:“这些小事,就不劳殿下费心了。还有,以后请直呼我的名字,我不是你的‘爱妻’。”
男人听了,不怒反笑:“看来,清儿是在怪本王了。那么,清儿想要一个什么名分,本王马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