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村民在这个时候生出逃跑的念头,转身的那一刻会看见就在不远处有两个小孩也蹲在草丛里观察空地上发生的情况。
男孩瞪大着眼睛,双手拽着地面上的杂草,女孩一副恐惧到极点的表情一直僵硬着,并且紧闭的嘴巴微微张开,看上去到张开到一定程度就会大叫起来。
村民把目光再往远处移一点,就能依稀看见一个老妇人蹲在草丛里,仔细的看,还能认出这老妇人是周大娘。疑惑之间,村民会看见周大娘的面部表情从恐慌到阴晴不定,最后神情坚定的看着空地上被光芒笼罩的狐狸。
周大娘起身的那一刻,躲在旁边的女孩张开的嘴巴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听起来就好像是见鬼了一般。
现实没有如果,仍然会继续转动。
没有闲着慌的村民,但是周大娘起身导致草丛发出嗖嗖嗖的响声和女孩如同见鬼般凄厉的惨叫同时在空地上响起。
两个声音交错在一起,在空地上如同一首交响乐在演奏。时间在一刻缓慢下来,周石瞪大眼睛看着归于黑暗的四周,脚步微微挪动着靠近被光芒淹没的狐狸。周大娘走出黑暗的草丛,还没开始怒骂自己的儿子,转头看向发出惨叫的地方。躲在草丛里正愣神的我一听见表妹凄厉的叫声,心里警报声响个不停,看着周大娘一步步走过来,索性闭上眼睛,心里念叨着完了。章雪澜正用盛满泪水的双眼惊慌的看着我。
“等会我在收拾你。”周大娘指着搞不清状况的周石说了一句,随后转身一步步走进发出响声的草丛里。一步一步,她走得有些艰难,刚才的一切还在脑海不断地浮现。
妖怪!自己的儿子竟然和妖怪不清不楚。
周大娘不是见过妖怪,从新中国成立开始到现在,她就见过一次这种只在神话里的妖怪。
当时周家村以及周围的村子都在一夜之间大旱,田野里的稻草枯死,小溪水井里的水都慢慢下降,直到消失。每天村子里的人不仅身子受到折磨,就连精神都受到折磨。每天晚上,村子里总有人消失不见,并且整个夜里四面八方都传来有些嘶哑的吼叫声,那声音像野人的叫声。
一个个村民在每日每夜的身心折磨下,变得神经兮兮的时候,周师傅突然出现。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补丁短袖,一条布裤,一双草鞋,整个人黑得像块炭,肩上背着补丁的布袋子,一副活生生的农民模样,一点都不像个师傅。大家不相信,直到亲眼目睹周师傅在山林里揪出导致全村干旱和人员失踪的妖怪。
当时全村人都聚集在戏台下,看着周师傅放出那个妖怪。大家一看那个怪物仿佛没有血肉,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裹住全身的骨架。全身无衣,无毛发。头顶一丝毛发都没有,更甚的是少去眉毛和血肉的脸蛋,依稀可见之前精致的脸蛋。怪物大叫的时候,张开嘴巴,村民看见妖怪嘴上的两颗尖牙,惊恐的问周师傅那是什么妖怪。
周师傅说它是一只未成形的旱魁。
旱魁被周师傅用四张符纸锁住双手双脚,无法动弹,只能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发出愤怒的吼声。
几个之前家里亲人失踪的村民神情愤怒的看着旱魁,纷纷拿着锄头、菜刀跑上戏台去砍旱魁。可是没想到的是,没等村民砍到旱魁,从天空而降一团黑雾,分成两部分,一小部分包裹住那些跑上来的村民,另一部分包裹着无法动弹的旱魁飞入天空消失在天际。
等到戏台下的众村名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戏台上的场景已经是惨不忍睹。本来拿着锄头、菜刀的那些村民都已经不见,只剩下地上的一滩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和锄头、菜刀。
村民既疑惑又恐慌的问周师傅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救那些村民。
周师傅只是说了一句话,妖是重情重义的生物,如果刚才我救了那些人,你们也都要死,救不了也救不得。
当时在人群中的周大娘看着戏台上正冒着热气的液体,双手握紧,身体微微颤抖,深深的把这句话记在脑子里。
妖是重情重义的。
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和妖怪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不是在走上绝路么。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最后的下场是变成一滩液体,绝不。
周大娘走上前去将杂草推开,两个人影映入眼帘,她错愕的看着这两个人,脑子像是短路了。
“哈哈,周奶奶。”我看着周奶奶尴尬的笑了一声,旁边的表妹转过去看着周奶奶,一下子委屈的哭了出来。
周大娘也没有另外说什么,更没有询问我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明显的摆在眼前的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做。
“快出来,在我身后,这里危险。”周大娘挡在我和表妹前面,慢慢走向周石。
“兔崽子,你要还是我儿子就立马过来。不然别说我这个做娘的绝情。”
“你说你大把年纪的人不会动动脑子么,什么东西都去接触一下。”
“你难道就不知道……”
还没等周大娘讲下去,周石叔就把话打断了,有些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