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当心点儿!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后,不是我们做宫人的可以妄加评价的,快做嬷嬷吩咐的事。”另一个女子低声呵斥道。
之后两人再不敢说话,她们快速在我的背上抹完膏药也离开了,这下再无人打扰,这除淤凝肌膏果然非同一般,冰凉的膏药舒缓了我背上的灼热,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想着眼皮子也开始打起架来。
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却突然被哪儿来的一桶凉水哗的一下浇了透撤,刺骨的寒意让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睡意全无。
“娘娘是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寝宫了吧,睡得可好?老奴方才一时失手了惊扰了娘娘,娘娘莫怪!”我挣扎着地抬头望着站在跟前的刘嬷嬷,她眼里哪有半点歉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刘嬷嬷,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如此狠毒,就不怕将来会遭报应?”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牙齿打颤地看着她。
“哟,娘娘这是在教训奴才话呢,老奴我活了一把年纪了,还从来不知道‘报应’二字怎么写,我看您还是先操心自个儿的小命吧!”刘嬷嬷说话张尖酸刻薄,那张市侩的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滑稽……
“呵呵呵……”我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你笑什么?”她一脸莫名的看着我。
“我笑你一脸的奴才相,不做奴才还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止住笑,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啊,死丫头,姑奶奶我说不过你,我打死你!”刘嬷嬷恼羞成怒,甩手又朝我挥了好几鞭,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我疼得又是几声惨叫,只觉得胸闷难当,险些没背过气去。
“有种你就将我打死在这里,否则今日之痛来日我必当十倍奉还!”我忍着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
“好好好,我就看你嘴硬到几时!”说完刘嬷嬷捥起衣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我除了硬撑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狠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视线再度模糊起来,再也忍不住,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怎么样,说了没?”恍惚中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这丫头嘴紧得很,一点儿口风都不透,老奴瞧着再这么打下去,只怕……”这是刘嬷嬷的声音。
“蠢啊,枉你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都白混了,要一个人开口,这宫里的手段还少吗?”我听出来是太后在说话。
“去把这丫头给哀家弄醒。”我听见她吩咐道,之后刘嬷嬷上前来拍了我两巴掌,为怕她再下狠手,我只得强忍着不是睁开眼皮。
“皇后,想不到你这丫头还有几分骨气,不过这宫里比你更硬气的人哀家也不是没见过,最后还不是被本宫收得服服帖帖,所以劝你还是把实话说了,不然哀家的手段你大可以试试。”我听见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说。
我现在全身跟烂泥似的,五脏六腑都像移位了一样,可我脑子还没傻,我知道她留着我一口气不是顾念着我是她的儿媳,而是我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倘若我现在说出来,只怕活不到天明,见不到我回答,她耐性耗尽,转身吼道。
“来人,把哀家的银针盒取来……”
“皇后娘娘,您这是何必呢,您骂奴才也就算了,现在太后好心给你台阶下你反倒端起架子来了,这不是存心让太后难做吗?”刘嬷嬷走上前来,貌似好心的提醒道,只是她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刘嬷嬷,你话太多了。”太后一脸不耐烦的说。
“太后,奴才是看娘娘这才挨了鞭子,若是再施针刑,恐怕身子受不住。”刘嬷嬷说道。
“哼,哀家到要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娘娘,您别怪老奴。”说完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猛的一下扎进了我后肩,我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揉挤了一下,心底的气血一下子往上串,压都压不住,一口鲜血如柱般喷了出来,周遭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以为再醒不过来了,老天却偏不让我如愿,我先被寒气冻醒,加上皮肉之伤的刺激,这会儿居然神奇的清醒过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抬头看了看窗,似乎又到了晚上,我都消失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宫里有什么动静,不过太后以手遮天,我这个空有其名的皇后不在个一两天,想必也没几个人在意吧?突然有些替自己感到悲哀,想来在这个世上除了荀,小鱼,还有谁会在乎我的生死,偏生这两个人一个不在,另一个又帮不上……
“萧统领,你好大的胆!哀家的寝宫你也敢闯进来!”我隐约听到门那边有声响传来,太后对来人厉声喝斥。
“启禀太后,今夜皇宫有刺客闯入,刚巧从这个方向逃来,末将怕太后受惊,这才带人过来,冒犯之处还请太后见谅。”带头的将领解释道。
“一派胡言!这里没什么刺客,还不给哀家滚出去!”太后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
“太后,这……”为首的男子似乎有些为难。
“没听见太后的话吗?还不滚!”是刘嬷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