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太阳远远的斜挂在西边,正向地球毫无遮掩地放出刺眼的强光,蔚蓝蔚蓝的天空找不到一丝云儿。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每一个毛孔都升了温。
沿着曲曲折折的田间小路往家里慢慢走去,齐益民内心又泛起微笑,像穷叫化子拾了个金元宝。这不是被一阵阵的稻香所陶醉,不是被那些蔬菜绿绿葱葱开花开朵结瓜结果的景观所喜悦,也不是被家乡一栋栋高大华美的楼房所激动,更不是在钱充那儿酒足饭饱又在他面前显示了自己的才华而荣幸。
“啊,生活是多么美好!我的命运从此会有根本的改观,十多年的艰苦奋斗没白费功夫。不用面向黄土背朝天地日夜劳作,而是凭借自己的优异成绩在城市里工作,成为都市里的一员。”
这怎能不让齐益民兴奋不已。
他神经病一样哼腔捏调手舞足蹈。
天空是那么的美丽。西天魔幻般迭起了一层层红云,千姿百态,如狗如牛……你说什么就像什么,或卧或立,静动相杂,栩栩如生,令人遐想神游。
这几天齐益民过得特别的爽,梦也格外的香。
太阳又一次从东山爬起时,齐益民挂着微笑在房前屋后转悠了几圈,最后决心把自己的喜悦去与姐姐分享。
齐益民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衬衣,头发也难得地梳了又梳,更加显得英气勃勃了。
二姐较近,乘车转眼就到,在一栋二层小洋房下,老远看到五岁的阿毛像个小精灵一样正用玩具枪向三岁多的阿凤嗒嗒嗒闹着玩。
“妈——舅舅来了,妈——舅舅来了。”
“真是个乖孩子。”齐益民高兴地一手抱一个。
“姐姐,你好。阿毛阿凤真是可爱伶俐。”阿毛阿凤在齐益民身上笑嘻嘻地做起拍手游戏。
“快下来,这么大还要舅舅抱?”二姐秀芝微笑着走过来。
“我就是要舅舅抱。”阿毛不但不下来,反而用力地往头顶上爬。
“姐,阿毛阿凤太可爱了,让我抱抱。”齐益民亲了亲阿毛和阿凤。
“益民,这么早回来了。”秀芝麻利地搬出水果。
“姐,我毕业了。”齐益民像个馋鬼一样大口地吃着鲜甜的西瓜。
“哇,姐,你今年又把房内装饰一新了,简直是富丽堂皇了。”齐益民扫视着房内光洁的地瓷板,墙上跟玻璃一样粉刷一新。
“这没什么。”秀芝挂着微笑平淡地说,“现在流行这个,别人家都这么搞,你不厚着脸皮来一下子,就赶不上时代,也会被别人瞧不起。实在上没办法的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却只要有一个挂口袋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齐益民不解地笑笑。
秀芝也是笑。
“还有,姐,你家什么现代化的东西都有了。这在农村是够客气够豪华够奢侈的了。”齐益民望着那些一应俱全的大彩电大冰霜电脑等。
“这是你姐夫爱这样,时不时从城里带回一件,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多半是闲摆着。”
“这些是摆设?”齐益民张大着嘴巴,“姐,你说得倒轻松啊。现在还有很多人吃饭都成问题呢?”
“也是的,但我也帮不了这些人的忙啊。现在追求勤劳致富,智慧致富。你姐夫爱慕虚荣,我也没法。”秀芝平淡地笑笑,麻利地做饭菜。
“是啊,是没法。谁叫我家乡这么富了呢。”齐益民心里不太敢苟同这种观点。
齐益民在心里想,等我分到县城的重点高中,好好干几年,攒点钱,买上房子,装饰一新,再用几年,也买上豪华现代的家具电器,过上现代化的都市生活。
“益民,分在哪里?”秀芝忙里偷闲地坐下来。
“还不知道,估计会分一个好地方。”齐益民大大咧咧地说。
“真的?益民,那么自信?”秀芝也带着迷人的微笑说。
“姐姐,不是我吹牛,我是这次分到本县学历最高,成绩最好的师范生,听说县城的重点高中也需要老师,他们不要我这样的人,要谁?”齐益民自信地拍着胸脯。
“我想也是的,你从小就聪明好学,勤奋努力,现在已是一个品学兼优,英俊潇洒的才子了。这样的人才就该得到社会的重用。”秀芝赞赏地笑着。
“姐,我敢这样说,更重要的是因为现在反复强调择优录取择优分配。现在哪个单位都喜欢优秀的人才,当然优秀的人也喜欢到好地方好单位去。”齐益民摇头晃脑。
“你的想法可以,不过小弟,我还是提醒你一下,现在已进入商品社会,如果到你喜欢的单位去把自己推销一下,也许更好。还有,现在也是关系社会了,如果活动活动,拉拉关系,送送礼,那岂不是美上加美,更有把握。”秀芝姐嘿嘿地笑说。
“哈哈。”齐益民大笑,“完全用不着这样,那真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而且污了我的人格,辱了我的自尊,我最讨厌去低三下四了。姐肯定没事,我可以打包票。”
“哦,益民,那就好,我就先